陳天宇的話被江承志打斷,倒是也沒露出什么不耐煩的神色。畢竟像江承志這樣好學的實習生,陳天宇也愿意多教他點東西。“門過梁其實很好理解……。”陳天宇如數(shù)家珍的向江承志講述著門過梁的作用。經(jīng)過陳天宇的一番解釋,江承志也是明白了其中的原理。原來,一棟房子的墻體都承受著不同的荷載,這種荷載如果處于一種均衡狀態(tài)下,那房屋自然是牢固不破,堅不可摧。可是當陳天宇在房屋的墻體上再開一個門洞的時候,這種均衡狀態(tài)就被打破了。原本門洞上方的砌體失去了支撐,這荷載就會變的不穩(wěn)定。短時間內(nèi)看起來好像沒有什么關系。但時間稍微久一些,這房屋就會有轟然倒塌的可能。所以為了避免上述現(xiàn)象的發(fā)生,在開窗洞門洞的時候,老師傅們一般都會在洞口上方設置一道混凝土梁。通過這道梁,可以將原本門洞上方的荷載均勻的傳遞到兩個的墻壁之上,再次使房屋的受力達到一種均衡狀態(tài)。而設置的這道梁,在行業(yè)內(nèi)就被稱之為過梁。陳天宇講的仔細,江承志聽的認真,而直播間里面的評論卻是再次熱鬧起來。“不虧是陳設計啊,居然講的這么透徹,我一個小白都完全理解了。”“嗚嗚嗚,為什么我當初的建筑力學老師不是陳設計啊,要不然我也不至于不及格啊!”“切~我看就算是陳設計講課,像你這樣的學渣也會逃課吧!”“可惡,你也太小瞧我了吧!”“就一個簡單的過梁,有什么好吹的,稍微懂點常識的都知道這個東西吧?”“就是,這界網(wǎng)友的水平不行,九漏魚太多了。”“救命,這又那里來的水猴子,趕緊來個藏狐把它們都抓走吧!”“這鍵盤俠們的大概也就只能靠這些微末的伎倆來增強自己的自信心和優(yōu)越感了吧?”“……”雖然直播間里很熱鬧,但是比起陳天宇剛開播時的首秀,這熱度可就不是差了一點半點。不過情況也在陳天宇的意料之中。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一直有時間盯著手機看直播改造的。但只要是人氣有增長,他這個直播開的就值。房屋的拆除正在有序進行。陳天宇也在不厭其煩的講解著房屋的基本情況以及設計規(guī)劃。江承志則是一心兩用,一邊聽著陳天宇的講解,一邊擺弄著直播設備,倒也不算麻煩。然而就在此時,趙玉華的家門口卻是出現(xiàn)了一位頭戴白色安全帽的中年男人。這男人個不高,一身西裝筆挺,看起來像一位成功人士。只不過這紅紅的酒糟鼻和略顯暗沉的黑眼圈,讓整個人的氣質(zhì)瞬間消失殆盡。就是路邊下棋的老大爺,估計都比這個白帽中年男人有精神。這中年人看了看房間里忙碌的眾人,然后又悄悄的站正了身子,輕咳了一聲。不過因為施工的噪音稍微有些大,房間里的眾人并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中年男人見眾人都不理回他,于是便又加了咳嗽的力度,再次試圖引起眾人的注意。“呃咳!”聲音很大,可惜施工的聲音更大。中年男人鬧出的動靜根本就驚動不了任何人。哪怕是注意到了,也只不過以為是有人在清嗓子,根本就沒當回事。見眾人如此不給面子,中年男人臉色也是暗了幾分。“都先停一停!是誰讓你們施工的!”中年男人的聲音里蘊含這一些怒氣,就差把找茬兩個字刻在臉上了。而也正是中年男人的這一句話,直接讓房間里的人一滯,手中的活紛紛停了下來。和江承志講課的陳天宇此時也終于發(fā)現(xiàn)了房子門口的中年男人。看著男人的服飾和頭頂?shù)陌咨踩X,其真實身份陳天宇心里已經(jīng)有了答桉。既然眼前的中年男人提出了問題,那么陳天宇作為這個工程的主要負責人,自然是有義務解決眼前的事件的。“這位先生,我是這工程的負責人,您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說。”陳天宇走上前去,想把這中年男人往房間外面帶,避免影響現(xiàn)場的施工。可誰知道這中年男人卻是根本就不吃這一套。“行了,就在這說吧。”“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唐信厚,是濱海市海臨區(qū)質(zhì)檢所的監(jiān)理員。”“受這間房子趙先生的委托,我們海臨區(qū)質(zhì)檢所將會對趙先生家的房屋裝修改造進行全程監(jiān)督。”“本來我今天過來就是想和你對接一下施工方桉,確保后續(xù)施工過程的質(zhì)量和安全的。”“可是我這個監(jiān)理員還沒到位,你們就開工的,萬一房屋出現(xiàn)質(zhì)量安全隱患怎么辦?你們負的了這個責任嗎?”唐信厚越說情緒越激動,對著陳天宇就是噼頭蓋臉的一陣臭罵,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就這陣仗要是換了其他設計師估計直接就被唬住了。但陳天宇是誰啊,兩世為人,這樣的場面他可見得多了。“這位唐工是吧,我們今天一早就要進行施工的事昨天已經(jīng)給業(yè)主溝通過了,怎么業(yè)主沒和您溝通嗎?”面對唐信厚的指責,陳天宇并沒有直接和他硬鋼。而是選擇搬出業(yè)主來壓制他。一方面是為了避開與監(jiān)理的正面沖突,免得對后續(xù)的施工造成不良影響。另一方面也是警告這個唐信厚,他只不過是個監(jiān)理員,不是這房子的真正主人。大家都是打工的,仗著業(yè)主賦予的那一點監(jiān)督權底層互害,是毫無意義的。陳天宇一臉輕松加疑惑的表情,讓唐信厚有些拿不準陳天宇和業(yè)主的關系。盡管眼前的年輕人讓他感覺有些不爽,但唐信厚還是不得收斂一下自己的行為。免得再被這個年輕人穿了小鞋,到業(yè)主那里告他一狀。到時候可就得不償失咯。被陳天宇削去大半氣焰的唐信厚此時說話的語氣也平靜了很多。“既然業(yè)主催的急,那這事我也就不追究了。”“年輕人怎么稱呼?”見這個唐信厚沒有繼續(xù)糾纏的意思,陳天宇也是默默地收起了身后手里的黃金板磚。“我姓陳,陳天宇。是思影設計工作室的首席設計師。”雙方簡單的握了手,算是對剛剛的不愉快做了一個和解。“陳天宇……這名字聽著有些耳熟。”唐信厚雖然感覺有些熟悉,但是因為經(jīng)常喝酒的緣故,記憶力已經(jīng)大不如前了。最終唐信厚也沒能想起來陳天宇是什么來歷。不過這倒是也不耽誤行使他自己指責。“那個陳設計,你先領著我在房間里轉轉吧,要是有什么安全隱患的話,我也好做好問題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