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涿縣,勁風忽起,層云重疊,日輝漸漸稀薄。 官道上,項稷大氅舞動,腳下連點,穿行在山林之間,目光微微一凝,手中不自覺掐指測算起來“日上中天,云霧忽起,遮蔽生機,這可并非吉兆?!? 算算時日,也該是阿德泥鰍蓄養的轉運之時了,不知是否會受這天象驟變之影響。 “轉運之日,天日不可蒙蔽,不可有驚雷驚醒潛龍,更不可造殺孽,我叮囑過阿德很多次,希望他能記住。 所謂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陰德五讀書,要想壯大己身命格,可相當不容易。” 念頭轉動,腳下一發力,他便遠遠就望見了縣衙的馬車。 看其行進的方向,也正好是樓桑村所在。 “嗯?這倒是巧了,路遇故人。” 忽地,馬車內縣尉王謙神色一動,已是瞧見了飛奔在路上的項稷。 這位翻天鯤此前也到了涿縣? “縣尉這也是要到樓桑村去?”項稷很快便與馬車齊平,透過車窗見到了縣尉王謙,還有一位儒袍老者與高冠青年。 王謙含笑回應,如同面對同層次的三關武師般開口道“山河兄弟說的正是,不如上馬同行?” 說著,他便側身讓開了位子。 目睹這一幕,儒袍老者神色微動,看出了項稷實力的不一般,能讓縣尉都讓座,顯然就是那位近來聲名鵲起,擊殺了三關武師的‘翻天鯤’。 好,項稷頷首一竄,便自車窗處一躍而入,入座在了王謙身畔,大氅緩緩落下,遮蓋住背負的黑木匣子,他瞥了一眼對面坐著的儒袍老者與青年,微微一點頭,便算是見過了。 “練武一道達者為先,前輩便是龍虎榜第一百零八位的翻天鯤?在下劉德讓,冒昧打擾,想討教一二!” 驀地,那峨冠博帶的青年開口了,寬袍大袖,眉目有神,雙手一拱見禮,神色帶著一絲傲氣與火熱,徑直看了過來。 “劉德讓?沒聽說過?!表楌⑸裆届o,閉目養神,根本沒有在意的意思,只淡淡撂下一句便不再理會。 “德讓,不得放肆,你初出茅廬,什么戰績也沒有就敢挑釁天下英雄,平日的道理都忘了不成?!比迮劾险邉⒃鸷浅猓媛恫粣傊? 這未免太失禮,人情世故教了那么久真是喂到狗肚子里去了。 劉德讓卻撇撇嘴道“正因如此才更要挑戰啊,翻天鯤這樣的人物又不是時時都能遇上,難得撞見了才更要把握,爹你怎么連這樣的道理都不懂! 錯過了這次機會,天知道要多少年才能遇見同層次的龍虎人杰,時不我待啊!” 被他這么一說,劉元起聲音不由一哽,王謙神色也有些古怪。 這說的,好像也有那么些道理,雖然不多。 倒是項稷被逗樂了,嘴角微翹道“那你便在車廂內出手吧,指點你一二?!? 車廂內出手? 豈不是連刀也不出? 王謙與劉元起對視一眼,明了了其中意思,更感受到一種自信與從容。 只手足矣,不必見刀。 “好!多謝山河前輩,領教了!”劉德讓見狀目光一亮,起身拔劍出鞘,噌的一聲就刺了過來,劍尖寒光爍爍,勁力附著下竟不住的抖動起來,宛如游龍擺尾,一剎五擊,甩出了五朵白森森的劍花。 王謙目光一瞇,這正是游龍劍法中的殺式·見龍探爪,上來就用全力,這位涿縣俊杰顯然也不敢托大,只不過··· 而面對這一擊,項稷依舊是閉著眼,甚至盤坐在那里不動如山,只是隨意的抬起了一只手。 砰!長空起悶音,這一拳看似無力,卻給了三人一種小流涓涓,柔水無形之感! 精神力沸騰一丈以內,似有泉水涓涓而淌,浪花朵朵,將長劍給層層包圍,而當拳鋒臨近時,又剎那從小流歸河化成了百川入海的磅礴之勢,拳到中途,已是發生了兩次變化,到了最后,更是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如水之不爭而善勝,勢不可擋! 鐺的一聲,猶如閃電四躥,水浪飛濺,才剛一碰撞,這見龍探爪便被正面破去,五朵劍花凋零,長劍更是倒翻著插回鞘中,一分不差,一如未拔出時,只留下劉德讓怔怔立在車廂中,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山河兄功力又有長進啊。”看著這一拳,王謙也不禁深吸一口氣,連三關層次的自己都能感覺到小溪匯成長河,百川爭先入海的韻味,說明對方精神武功又有精進,致使一拳一腳也意蘊悠長,威力不可小視。 “翻天鯤,當真是名不虛傳,是我孟浪了,給前輩賠禮?!眲⒌伦屇玫闷鸱诺孟?,輸了當場就認,彎腰行了了一禮便再次盤坐了起來。 只是其雙手不斷暗暗比劃著,皺眉苦思,顯然還沉浸在了方才的短暫交手中,要吸取教訓,提升己身武學。 “孩子打小就是武癡,還請山河捕頭莫怪,小老兒元起也見禮了。”儒袍老者名劉元起,見狀搖頭苦笑著也拱手一禮,與項稷見過。 真正名入龍虎榜的少年人杰,果真非一縣之地的人才所能比擬,差距很明顯。 “嗯,不必多禮?!表楌⒁琅f閉著眼,微微頷首便算是無事發生。 王謙也見怪不怪,這兩人雖有些來頭,但對‘翻天鯤’而言也沒有什么意義,不在同一片江湖中。 一路無話,馬車行了半個時辰,終于來到了樓桑村門口,項稷先行離開,準備去見一見黃老醫。 長街巷子里人聲鼎沸,只是此刻似乎出了什么亂子,不少村民圍在院落前,神色慌張,顯得很是憂慮。 “發生什么事了?” 項稷微微一頓,忽地發現,阿德常走的那條小徑上,赫然出現了一片骯臟水洼,一只螞蟻正在其中掙扎,苦苦不得上岸。 風不斷吹拂,雨點不斷打落,總在它有希望靠岸的一刻將之掀翻,前功盡棄,就要沉淪其中。 “天象預兆嗎,這螞蟻···” 還不待他算卦,周遭村民便如同見到救星一般圍了過來,七嘴八舌的敘說起村里發生的大事。 有人說,阿德又從村外撿了個人回來,竟然是個流寇偽裝的,而這個流寇正是昔日謀劃坑害縣令的前任鄉長之子,如今消災樓門人,撞山鐘于海的手下,內外相合直接撂翻了駐守的捕快,一路破入王家大院,將王老爺子擒住抓走,往村口跑去了。 “遭,阿德今日正是逆天改命的時候,這是遇到了劫?可萬萬不能造殺孽,否則前功盡棄,連累旁人!” 項稷頓時色變,身形一轉便向著王家大院方向而去。 與此同時,樓桑村邊緣,阿德院落。 兩道身影正佇立于此,阿德反而被打倒在地,面上淤青。 “真是要謝謝你,若非你將我手下撿回來,有他帶路,我可不會這么順利破開縣衙阻礙的回來,將老王頭帶走?!碑斚鹊哪侨吮持豢邳S銅大鐘,面色陰冷狠戾,正是撞山鐘于海。 “嘿嘿,蠢貨,路上什么人都敢救,你當是人人圣人的年代嗎?”那作為他下屬的背叛者流寇冷笑,絲毫沒有內疚的情緒,反而洋洋得意。 于海也不廢話,一掌拍倒了院落墻壁,拎起王老爺子就飛身而起。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