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河間樓前,突如其來的一聲大喝刺耳破空,震得很多人心神顫栗,身子都哆嗦起來。 望著那位勁裝少年,背脊挺直如山澗青竹,節節貫穿,筆直向天,此刻哪怕是一些在鄚縣有頭有臉的人物,大戶人家也自心靈深處生出一種驚懼感。 翻天鯤! 龍虎榜第九十位,刀斬四關的過江狂人。 這一位不是縱橫幽州,什么時候又來了冀州? “不止是翻天鯤,還有這位,這位同樣是龍虎榜前一百的人物!” 這時候,很多人也都反應過來,瞪大了眼珠子,看向張家家主身邊,那一個穿著學子長袍的身影。 在冀州,唯有冀州書院的正式弟子才能身披這樣的服飾,而其須發泛紅,背負闊刀,一身勁氣外放,袖口袖有一個‘劉’字,顯然就是年輕一輩少有的人杰,龍虎榜第九十五位·天日刀·劉陽! 樂成劉氏,冀州學子,天日刀! 兩大龍虎會河間! 這一下,整個河間樓就沸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竟然有兩位前百位的龍虎到了! “高手,心心念念的高手,十年都未必能見到一回啊!” 尤其是一些年輕的江湖散修,江湖浪里滾三滾,就為了能夠學到一身功夫,揚名立萬,現在見到翻天鯤與天日刀這樣的年輕高手,心潮翻涌,頓時難以自抑。 “天日刀?這是哪一重天,又是哪一輪日? 只是很不巧,某向來就是翻天,天既傾覆,孤日何存?” 項稷挺拔而立,不緊不慢的掀開茶蓋啜飲一口,露出了莫名笑意。 此言一出,周遭看客的目光就古怪起來,兩人的名號,似乎還真有那么些對沖的意味,一個是天日刀,一個是翻天鯤,更巧的是,還皆用刀,不分出個高下來都說不過去。 “劫我機緣,辱我仆從令他下跪,而今又口出狂言,你這是在挑釁我嗎,還是說,你覺得殺一個四關武師,就真可以凌駕我等之上?這對于百位之上的人而言并不難。 說實話,我很好奇你憑什么能靠這個戰績一躍超過我,龍虎榜我還未看,只一路聽人閑言碎語,今日也許正是驗證的機會。” 劉陽身姿挺拔,他雖言辭激烈,但始終也只是以自己為支撐,不曾借冀州書院與家族的勢,有自己的傲氣。 此刻,他眸子很銳利,蘊藏著一股驚人的鋒芒,目光所過之處,幾乎無人敢直視,紛紛避過。 語落一瞬,這位天日刀的目光就落到了項稷身上, 咔嚓! 兩人之間的空氣突然生出尖銳爆鳴,而后又轉為了破碎之音,是內勁外放,碰撞后消散的余波。 呵,項稷嘴角笑意若有若無,目光始終渾厚穩固,猶如深不可測的北冥之海,浪濤翻涌間讓一切異象消弭。 而在他們目光交匯處,竟有勁氣外放,化作赤橙二色扭曲交織,皆是火勁,但又有不同的方向與差異,一者如離火、散熾熱燃萬物,一者似烈陽、綻光明照萬方,沸騰之間讓整個河間樓都熾熱起來,溫度不斷上升。 好燙!不少人都驚呼著退開,外露的肌膚都發紅,離得近的甚至連衣角都被點燃,正抄起水壺灑水滅火,足足退出去三丈遠才勉強涼快些。 “你那蠢貨仆從,一聲不吭就想拿我的刀孝敬你,還大放厥詞的要我認清現實,擺清草根與世家的位置,你說說看,我該認清什么樣的現實、擺清什么位置?” 項稷瞥了一眼那跪在自己身前的藍衫仆從,這家伙的眼里不僅有主子來撐場子的喜意與得意,還有一抹對自己的怨毒。 有些狗,是打不服的,儒家有言以直報怨,非是忍耐,而是要動用一切力量維護自己的利益不受侵害;佛家講業力,但亦強調殺生為護生、斬業非斬人,這樣的東西若是不除,留著也是禍害。 劉陽卻是初出茅廬的少年心性,甚至見到仆從慘狀很不悅,蹙眉道“他已掌嘴下跪,還不夠嗎?你氣也該消了,這么大個人,跟仆從下人計較什么,再者言說,刀不還是在那里?你又不曾損失什么,還這般攪弄,那就是無理取鬧。” 項稷聞言笑了,當著他的面搬弄是非、混淆概念,真是撇清責任的一把好手,什么叫跟仆從計較?什么叫沒有損失什么? 若是他今日沒有這般武力,不在這里,情況還會一樣嗎?并不會,刀會被奪,甚至賠禮道歉的人會是他,這就是典型的只看結果不看過程,偏袒自己人,可惜,他不吃這一套,更可惜,他如今的實力壓過在場的所有人! 力就是理,有力即有理,他不禁搖搖頭“真是什么奴仆就有什么樣的主子,嚴以待人寬以律己。 夠不夠,不是你說的算,而是我。 掌他嘴的是我之隨從,他們的氣消了,我可沒有。 而現在,你的態度讓我很不爽,我心里不痛快,那就不夠,你把姿態擺那么高,吆五喝六,對我也是高高在上的態度,憑什么? 我這個人很公平,他人對我如何我便如何待他,你狂,我比你更狂,你傲,我便更傲,如今,我有這個資本,而你,比我排名足足低了五位的后生,你,有嗎!” 你!有嗎? 短短三個字,卻讓整個河間樓剎那無聲死寂。 是啊,那位可不是什么凡夫俗子,而是龍虎榜上第九十位的人物!狂氣傲骨,怎會低頭? 不少人都屏住呼吸,就連張奉也忍不住神色變化起來,看向劉陽的目光有些無奈,他自然明白了事情的緣由,但這位天日刀的處理手段,實在不高明,讓他都有些尷尬。 “豎子狂妄!” 聞聽此言,劉陽目光一沉,他本就不服這排名,不覺得己身弱于他人,加上這次閉關有成,出來行走正是存了挑戰四方提升排名的心思,身上自然而然地散發出來一股熾熱的勁氣,朝前碾壓而去。 可這勁氣還未逼近便消散于無,過不了秋老虎與趕山客那一關,項稷依舊巋然不動,平靜道“劉陽,注意言辭,在外會面,你該尊稱我一聲青綬捕頭,位同縣尉,你這般放肆,便是不合禮法,是要挨衙棍的。” 青綬捕頭?! 這下就連張奉都有些意外,不禁抬眼看向項稷腰間,果然發現了一枚青色官印,上刻追風二字! 真的是青綬,位同縣尉的緝拿權職! “參見青綬捕頭!”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