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從今往后,你跟在皇上身邊辦差。”慈安太后道。 太監承柱道:“奴婢遵旨。” …………………… 半個多時辰后。 小太監桂兒跪在蘇曳面前道:“主子,奴婢給您丟人了。” 一直以來,桂兒本事很大。 從南到北,跟著蘇曳做了好多的大事。 這次算是栽了一個小小的跟頭,而且這種事情完全是防不勝防。 蘇曳陷入了沉默。 桂兒道:“現在東邊的太后意思很清楚,皇上是她的底線,她不想我們碰皇上,皇上身邊都要是她的人,她害怕我們會害皇上。” “我們要放棄對皇上的控制權嗎?” 蘇曳繼續思考。 其實,蘇曳沒有想到對小皇帝做什么。 但是在所有人眼中,小皇帝在蘇曳的控制中就是很危險。 小皇帝雖然是葉赫那拉氏生的,但從小卻是慈安太后帶大的,所以她有濃烈的舔犢之情。 但是…… 小皇帝如果在蘇曳幫助教育下,一張一弛,未來或許會更好一些。 一旦交出去,那……歷史上小皇帝的悲劇,大概會重演。 不管是翁同龢,還是倭仁,都是非常古板的,會把小皇帝的天性壓制到極致。 那等到他稍稍長大之后,就會徹底的放縱。 光緒皇帝的性子,就已經很張揚了,同治更加張揚。 蘇曳輕輕一聲嘆息道:“罷了,罷了。” “既然如此,那就把皇上交出去吧。” 如此一來,蘇曳還能少掉很多道德負擔,未來面對葉赫那拉氏也能更加坦然。 人家鐵了心要拿走皇帝的控制權,那就拿去吧。 否則還真顯得蘇曳對小皇帝有什么企圖似的。 真是可笑,大概在那些人眼中,他就真是曹操,需要天子在手。 殊不知,蘇曳要走的路是天降大義。 未來皇帝對于他而言,只是累贅。 而且桂兒有大本事,把他捆在皇帝身邊,他就什么事情也做不了了。 “去查,看究竟是誰把這個春宮冊子放在小皇帝抽屜里面的。”蘇曳道。 桂兒道:“是。” …………………… 在總管太監增祿一聲令下,桂兒等人雷厲風行,開始徹查。 僅僅兩天之后! 四個太監,就被揪出來了。 這件事情的幕后指使者,是老熟人。 王德利。 就是那個取代增祿,成為咸豐皇帝貼身太監的那個。 他去蘇曳家宣旨的時候,向蘇曳索賄不成,開口威脅于他,之后又向皇帝大盡讒言。 而蘇曳進入中樞之后,都不需要他親自動手,王德利就去干了雜役了。 而且,之前每一次見到蘇曳,隔著老遠都立刻下跪,自扇耳光,別提多乖巧了。 結果關鍵時刻,還是能下陰手的。 此時,他跪在蘇曳面前,一陣陣凄笑道:“事到如今,咱家也沒什么好說的。” “咱孤家寡人一個,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吧。” “但你想要讓咱家招供,那也是休想。” “不就是一死嗎?咱也不怕。” 很顯然,王德利只是一個太監,他還做不了這樣的謀劃,背后還有其他大人物。 不過對方這樣做的目的是想要奪回皇帝的控制權,還是想要離間和慈安太后的關系呢? …………………… 作為正宮太后,慈安應該是住在慈寧宮的。 不過,慈寧宮被很多人視為不祥,長期空著,慈安太后也選擇住在鐘粹宮。 “太后娘娘,蘇曳求見。” 長期以來,蘇曳對慈安太后是很守禮制的,哪怕當時朝廷中樞在承德,唯有她和小皇帝在皇宮中,蘇曳也很少和她見面。 進入中樞之后,蘇曳更是很少和這位東宮太后打交道。 因為這位太后性子軟,不是一個合格的政治人物。 葉赫那拉氏才是一個合格的盟友。 而且,慈安太后上一次和慈禧發作了一通后,兩人關系也有些疏遠了。 此時聽到蘇曳求見,慈安太后不由得微微一愕,然后道:“讓他進來吧。” ……………… “臣參見太后娘娘。” 慈安太后道:“起來吧。” “看座!” 蘇曳倒也不推辭,直接坐了下來。 但足足好一會兒,沒有開口說話。 慈安忽然道:“我們兩人也生分了是嗎?” 蘇曳道:“給皇上書桌里面塞春宮冊子的人抓住了,總共四個太監,指使者是先帝曾經的心腹太監王德利。” 慈安太后道:“她?為何啊?” 蘇曳道:“有兩個原因。” “第一個原因,桂兒是臣的心腹書童,有他在皇上身邊,他們擔心皇上受到了臣的控制。” “第二個原因,他們想要離間臣和太后的關系。” 慈安太后秀美的臉上頓時露出一絲緊張。 因為她天生不擅長對抗,他和蘇曳已經很久沒有打交道了,再一次面對蘇曳的直接,有些不知道如何應對。 “臣沒有想要控制皇上,現在臣明白,皇上是太后您的底線,您想要保護皇上,所以皇上身邊的人,都要您親自委派。”蘇曳道:“這當然是行的,從今以后對于皇上之事,臣絕不染指。” 慈安道:“倒也不必,你也是皇上的老師之一。” 蘇曳道:“接下來的我會非常忙碌,能夠給皇上講課的時間會很短,不過臣盡量。” “另外還有一件事情,臣馬上就要離開京城了。” 慈安太后一愕,這個時候你離開京城? 京城有多少你潛伏的敵人?你還沒有完全控制朝廷的局面,你就敢離開京城? 其實在所有人心中,包括慈安太后,都覺得蘇曳接下來很長時間,都會在京城,不斷制造大案,不斷清理政敵。 “臣要去天津,練兵教書。”蘇曳道:“當然偶爾也會進京,但是……大部分時間都會在天津。” 一時間,慈安太后竟然不知道該怎么說。 蘇曳道:“所以臨別之際,臣有幾句肺腑之言,想要和太后說。” 慈安太后道:“你說。” 蘇曳道:“關于皇上,他的性格類似先帝,但是卻比先帝要跳脫得多,一味壓制不是法子,盡量做到有張有弛。” “最近,您和西邊太后是不是有些疏遠?” 慈安太后確實有些不太適應蘇曳這種直來直去的說話方式,當然很多人都不適合,會顯得很霸道,讓人沒有回旋余地。 “兩宮太后是一個整體。”蘇曳道:“當時,臣把太后和皇上從承德帶到京城,就差點造成中樞的分裂。如今中樞是承受不了再一次的分裂的。” “但如果兩宮太后之間有一點點裂縫,那么接下來很多人就會拼命把這個裂縫撕扯大。” “就如同這一次,有人離間臣和太后的關系一樣,僅僅因為一本春宮冊子,就讓太后對我生分了。”蘇曳道:“因為太后內心畏懼我,覺得我會借機生事,接下來做出的事情會讓您不知所措,畏懼之后,就本能地防備。” “接下來幾個月,帝國中央陸軍還沒有練成,國內的局勢又危如累卵,地方上的八旗眼看自己要被裁撤,所以也蠢蠢欲動,朝廷又陷入了對立,暗流涌動。” “接下來幾個月是最最危險的時刻,也是大清最最脆弱的時刻。” “太后娘娘,我是有退路的,對于我而言,最壞的局面無非是離開中樞,返回南方。但對于朝廷中樞而言,一旦生亂,大清江山立刻四分五裂。” “所以這個時候,兩宮太后尤其要團結,不能被任何人離間。” “言盡于此,臣告辭了。” 然后,蘇曳躬身行禮,離去。 耳邊傳來慈安太后的聲音道:“我聽進去了,而且我對你……也沒……” ……………… 就這樣,蘇曳帶著左宗棠離開了京城,前往天津。 所有人幾乎都猝不及防。 這等時刻,你還真離開啊? 蘇曳離開之后,葉赫那拉氏下令,將太監王德利五馬分尸。 將剩下的幾個太監,杖責打死。 接下來時間內,蘇曳真的拋開了朝廷中樞所有的政務。 一股腦地交給了政事堂和軍機處。 你們不是擔心我成為曹操嗎? 天下有這樣的曹操嗎? 曹操應該把持所有政務不放,應該把朝堂全部換上自己人才敢離開的啊? 但是,時代變了。 對于蘇曳而言,他要執行的是割韭菜計劃。 就是在危機的時刻,讓你們冒出來,接著趁著輝煌大勝,一刀下去。 誰露頭,就把誰全割掉。 割著割著,用不了幾次,這天下也就變了顏色。 對于他而言,已經成功推動了大裁軍和軍事改革。 那接下來,他就會把所有的精力放在軍隊上。 完全靠著九江經濟實驗區的錢練兵,那就是涸澤而漁。 他和湘軍不一樣,對方可以拼命地刮地皮,而且足足有四五個省的地皮可以刮。 蘇曳的九江經濟實驗區是會下蛋的金雞,不能殺雞取卵。 用朝廷中樞的錢練兵,才是王道。 …………………… 接下來,蘇曳每天都泡在兵站之中。 每天都在給各級軍官上課。 這一次練兵,受到的挑戰可比之前練新軍的時候大得多得多了。 上一次只有兩千多人,而這一次足足有三四萬人。 為了維持秩序,蘇曳的六千精銳直接進駐兵站。 而且這三四萬軍隊里面,有一小半是旗人。 旗人對蘇曳,可是恨之入骨的。 但和上一次不一樣,這一次蘇曳是有絕對權威,沒有伯彥之類的來奪權。 而且,旗人和漢人,全部打散了。 不僅如此,所有人全部推了光頭,連辮子都沒有了。 另外,哪怕在這三四萬新兵中,蘇曳的基本盤很強。 幾乎所有的漢人新兵,發自內心深處地崇拜蘇曳。 因為蘇曳在關鍵時刻,敢和洋人開戰,保衛了皇宮,保衛了圓明園。 而且推行的第一個新政,就是裁撤八旗京營。 尤其是后者,幾乎讓整個直隸的底層漢人歸心。 加上新軍優厚的俸祿,上好的伙食。 還有林厲強國會成員四處出擊,各種洗腦,各種政治動作。 榮祿也經常會來兵站,因為他也是陸軍大臣,按說這些軍隊他也有份的。 僧格林沁則基本上都呆在天津兵站了。 甚至,蘇曳在帝國陸軍學院的每一堂課,他都去上了。 練出來的帝國新式陸軍,他是騎兵師的最高指揮官,王世清只是二把手。 當時伯彥和蘇曳為了爭奪兵權,鬧得不可開交,最終釀成了兵變,伯彥灰溜溜地離開。 而這一次騎兵師的很多兵源是僧格林沁的科爾沁騎兵,大概占六成左右。 而王世清推薦的兵源,相當部分都是歸降的捻軍。 兩種兵源完全是針尖對麥芒了。 要知道,這一次騎兵只有七千人左右,但是參加騎兵訓練的足足有一萬二。 會有五千人淘汰。 王世清和僧格林沁,開始了拼命地競爭。 誰留下的兵員多,未來帝國騎兵中,誰的話語權就更大。 所以,雙方完全是瘋一般的訓練。 而其他陸軍,也差不多情形。 正規軍只錄取兩萬四千人,但卻有三萬多人參加訓練。 底層的漢人子弟,當然拼命地訓練。 不為別的,就為了這豐厚的餉銀,也要留下來。 而對于旗人來說,則是拼了名要為八旗爭一口氣,留下火種。 如果被淘汰了,帝國陸軍都是漢人,沒有多少八旗,那只怕大清真的要亡了。 漢人士兵這邊意志強烈,但是出身貧困,沒有什么訓練基礎。 旗人士兵原本就是十萬八旗京營中挑選出來的精銳,身體素質比較強,有不錯的根基,但是不如漢人士兵肯吃苦。 這些旗人士兵原本很擔心,蘇曳會不會借機打壓他們,比如在伙食上克扣,在考核中不公平等等。 結果,完全公平公正。 甚至訓練三個月后,選拔基層軍官的時候,也是絕對的公平。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