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歲恕罪!”梅裳識相,第一個當即撲倒在地,滿宮伺候著的宮女太監跟著呼啦啦跪下,人人自危,不知玄裳到底犯了什么錯,風漣澈居然說殺就殺。 “師尊爺爺啊,你竟敢在朕的寢宮殺人呀?”沈醉眉梢一挑,不冷不熱。 風漣澈衣袍銀發飛旋間,翩然落定,將閉月劍入鞘,“本座殺人,向來不需要解釋,不過既然是心愛的徒兒問了,那就說道一下緣由也無妨。” 他將劍扔給忍冬,瞥了眼玄裳瞬間僵硬的尸體。 “第一,人賤,名字里不配有個‘玄’字。” 沈醉嘴角一抽,你這也算理由?她只犯了你半個名諱而已。 “第二,嘴賤,她一個奴婢,說讓本座舞劍,本座就舞劍,本座豈是她能驅使的?” 剛剛眼巴巴看劍的宮人,連同梅裳在內,都唰地將頭壓得更低,生怕下一個輪到自己。 “第三,命賤,本座的閉月劍,劍如其名,見不得日月之光,若是強行出鞘,必要飲血,今日她若不死,就換旁人。” 所有人的頭,壓得更低。 “第四,”風漣澈也想不出還有哪兒賤,“本座剛好心血來潮,想知道這冷山玉若是用來殺人,會是什么情景,現在知道了。” 沈醉:“你就不能有個正經點的理由?” “有啊!”風漣澈回身,“第五,她剛才看得太專注,知道的太多了。偷師,乃武學大忌!” 他對她擠擠眼,招呼米糖,“過來。” 米糖乖巧上前。 “陛下身邊四名女官,如今折了兩只,只怕人手不夠,會服侍不周。這一只,本座看著不錯,又懂事,又知進退,推薦給陛下補個缺兒。” 沈醉伸手攬過米糖的脖子,因為微醺,力道就極大,勒得米糖一陣干嘔,“好啊,師尊爺爺塞的人,朕一定好好疼!” “至于這些……”風漣澈目光向整個殿前伺候的宮女太監掃了一圈。 沈醉笑瞇瞇拍著米糖的臉,“徒兒明白,膽敢偷看天璣劍法的,全都拖出去砍了!”她捏起米糖的小臉,“你說對不對呀?” 米糖:“奴婢……我……?”為什么她覺得今天的女帝與平日里所見有所不同。 寢殿之前,立時哀嚎一片。 梅裳從未想過,曾經任由他們幾人揉圓捏扁的女帝會突然聯合帝師痛下殺手,她即便是攝政王的人,可既然風漣澈能將玄裳說殺就殺,那么對她,只怕也不會手軟。 竹衣聞訊從殿內奔出來,人還沒站穩,便已經跪下,拉著梅裳磕頭,“還不快求饒!陛下饒命!求陛下開恩,求九千歲開恩!” 沈醉的酒勁兒有些過去,便覺得頭暈,扶額一晃,將米糖當拐棍,“好了,別求了,朕要回去睡覺,她既然看了不該看的,不殺也行,自己琢磨著怎么辦吧。” 梅裳與竹衣相視一眼,咬了唇,抬手雙指便戳了眼睛! 等楚云城趕到時,梅裳的眼睛已經廢了,兩行血,從戳成窟窿的眼眶中流出,無儔宮里的宮女太監,哭喊著跪成一堆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