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臺諫之聚宴-《錚錚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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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人紛紛點頭附和:別人蔭補大多都是領個剛剛入品階的官,那小子倒好,直跨正七品下,一口氣跨了常人需用近二十年磨勘才能達到的官位,這不叫違制,何謂違制?
此時又聽錢明逸一臉痛心道:“若這廝兒懂得知恩,就此報國效君,還則罷了,可諸位瞧瞧這廝兒都做了些什么?大鬧開封府,當庭羞辱錢某也就算了,朝議這等大事,他竟也敢攪亂,再度當眾羞辱錢某;而如今,更是夸口說出那等大逆不道之言……我大宋自太宗定制,以文御武,他卻要抬高武人,莫非要重現唐末亂局?”
在座諸人紛紛色變。
唐末五代十國,那絕對是他們這些士大夫不愿提及的亂象,那時的士大夫階層活得連狗都不如,只能任憑武夫騎在頭上,稍不順心便遭武人打殺,縱然只是一個兵卒也不敢得罪,怕惹來滅族、屠家之禍。
在座諸人的祖先算是比較幸存的,因為僥幸活了下來,但那時更多的士大夫家族卻慘遭武人搶掠、屠戮,正所謂物傷其類、其心也悲,他們這些宋朝的士大夫豈會不恨唐末武夫?
自然是恨!
同時他們也懼,畏懼大宋重現唐末的亂局,恐懼自己及家族重遭噩運,畢竟此時距離宋太祖平亂立國也不過八十年,那時期的人有不少還活著,將當時的亂象告知兒孫,甚至是描述他祖輩、父輩時的亂象,唐末亂象造成的陰影尚未被世人淡忘。
因此錢明逸一提此事,宴間眾人個個色變,哪怕是對武人并無偏見的龐籍,也未反駁。
皆是武夫咎由自取!
若非唐末武夫犯下天理不容的罪孽,他大宋有何至于重文抑武?
如今武夫想要翻身?絕無可能!
這幾乎是朝野所有士大夫的共識。
“果真乃妖星也!”
侍御史李兌恨恨開罵,不少人紛紛開口附和。
錢明逸見此暗喜,故作正義凜然道:“我有心勸諫官家,但諸位臣僚也看到了,這妖星不知使了什么邪法蒙蔽了官家,使官家對其言聽計從,僅我一人恐斗他不過,懇請諸位臣僚與我一同上奏規諫,勸諫官家逐此妖星、重回正途,若能如此,誠天下之幸、萬民之幸!”
話音剛落,侍御史劉元瑜便贊同道:“好,就一同上諫……”
數人紛紛開口贊同。
就在這時,同為殿中侍御史的張裪冷哼一聲道:“來時我就猜到宴無好宴,不曾想果真如此!”
他目視錢明逸冷冷道:“日食僅天象也,自古以來有之;河北水害亦不過天災,歷朝歷代皆有,錢內翰將其歸罪于所謂妖星,豈不荒唐?……妖星不妖星的,我未見到,但我知此子曾在街上為民抱不平,為此不惜得罪張堯佐,此妖邪所為也?……錢內翰屢屢稱此子大鬧開封府,然是非曲直我等皆知,不過錢內翰憤恨此子勸官家召范相公回京,欲加報復罷了。只是錢內翰沒有料到,此子居然那般受到官家信賴,以至報復不成,反遭羞辱……今日錢內翰宴請我等,我也能猜到一二,不過是明日又設早朝,恐再遭此子戲耍,顏面盡失,故請我等前來,編織罪名,欲令我等為你助也!”
“……”
見張裪直言拆穿,錢明逸面色難看,恨聲道:“此子抬高武人,欲壞我大宋根基,重現唐末亂象,張侍御史何以看不明白?”
張裪冷笑道:“錢內翰莫要欺我,據我所知,此子不過激勵軍士,稱保家衛國、流血犧牲者為好漢兒,這并不為過。若有朝一日我果真見他如錢內翰所言,欲壞我大宋根基,介時我縱使豁出命也要除去他,但眼下……我只瞧見錢內翰勾連臺諫,欲以私心害人……”
“張侍御史莫不是要學陳相公,欲投妖星以圖升官吶?”劉元瑜似笑非笑道。
“哈哈!”張裪大笑著起身道:“劉侍御史不必費心編造罪名,我早不愿與你等為伍,明日早朝我便上奏官家,請遷外任。”
“……”
非但劉元瑜、錢明逸瞠目,在座諸人也是一呆。
只見張裪冷笑離席,目光輕蔑掃過屋內眾人,冷笑道:“諸位好自為之吧!”
說罷,他拂袖而去,留下眾人面面相覷。
“張侍御史,且勿要沖動……”
龐籍見機站起,假意追趕張裪而去。
“龐相公,我與你一同去勸……”
監察御史陳旭高呼一聲,亦趁機離席。
“稍等,我亦同去勸張侍御史。”
同為監察御史的張擇行、張中庸、彭思永也紛紛效仿離去。
一下走了六個人,錢明逸氣得暗暗咬牙。
不過再一看剩下的十三人尚坐在席中,他心中稍安。
雖說他也明白這些人留下并不代表就會答應與他一同上諫,但只要有一半人愿意相助,這聲勢就不得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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