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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兩天下了雪，街道顯得有些泥濘，今天依舊沒有太陽，天空灰蒙蒙的。
應(yīng)該說，整個世界都是灰蒙蒙的。
灰蒙蒙的天空，灰蒙蒙的樓房，視線里，不時閃過高聳入云的煙囪，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煙氣味。
鐵溪區(qū)被稱為“東方魯爾”，擁有第一機床廠、冶煉廠、變壓器廠、化工廠、拖拉機廠、鼓風(fēng)機廠、東北制藥廠……各個工廠都是全國各行業(yè)的龍頭，中國的第一枚國徽、第一臺拖拉機、第一輛內(nèi)燃機等都在這里誕生。
可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衰敗了。
大伯住的是一個叫工人村的地方，聽父親說，這里曾經(jīng)號稱“全國第一村”，電燈電話、煤氣暖氣、糧站、大合社、郵局、摩電車、勞動公園、俱樂部、電影院應(yīng)有盡有，簡直就是一個小社會。
方明華他們趕到的時候，這里果然很熱鬧，街道兩邊都是擺著小攤的商販，錄像廳，舞廳
雖然現(xiàn)在是白天，但依舊能聽到里面?zhèn)鱽硪魳贰?
方明華和父親趕到大伯的家，住在一棟三層樓房里，這是工人村典型的建筑，五十年代按照前蘇聯(lián)圖紙設(shè)計，還有個專用名稱叫：“三層起脊悶頂式住宅”。
也就是俗稱的“蘇式樓”：樓體方正，木質(zhì)樓板，磚混結(jié)構(gòu)，墻體極厚，屋內(nèi)挑高達2.8米。
大伯家住在三樓。
他們上了樓，門上貼著白色對聯(lián)，進進出出人挺多，看到方長河父子，立刻有人招呼。
“二叔、明華，你們回來啦?！?
兩人進了屋，里面空間不大，但人挺多，其中有個面容憔悴的老婦人，就是方明華的大伯母。
旁邊還有幾個戴孝的，是方明華的平輩。
一陣招呼后，方明華頭上也被戴上白色的孝幛。
“我大伯的靈堂在哪？”方明華輕聲問道。
“在殯儀館的第三靈堂，家里地方小，擺不下，現(xiàn)在一般都在那里，明杰和明軍在那邊守著?！贝蟛刚f道。
“爸，你先休息，我過去一趟，給大伯上個香?！?
方長河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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