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母親,孩兒再敬母親一杯,愿母親長命百歲,玉體康??!” 名義上的播州之主、播國公楊漢英站起來,恭敬的舉起金杯祝酒。 “我兒坐吧,不用再敬了。我兒送的白鳳玉璧老身很是喜愛,可見我兒的孝心。”田夫人抿了一口大元天子賞賜的葡萄酒,讓楊漢英坐下。 正在這時,忽然一個家臣小步蹀躞的趕來,對著田夫人和楊漢英一拜,稟報道:“太夫人,主公,偽梁使者又來了,說最后一次求見?!?br> 田夫人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她的玉杯重重放下,冷哼一聲道:“這些逆賊,竟然還敢來見老身!難道他們以為抓了老身的侄兒為人質,老身就不敢真的殺人么!” 原來,之前來了一個使者,自稱是蕭隱所派,使者要求播州歸順大梁,共同反元。 田夫人哪里會這么干?她夫家和娘家都是歸順大元的,怎么會和反賊同流合污? 于是田夫人立刻下令拿下使者,交由大都處置??墒拐吒嬖V她,她的侄子田赟一家人,都在自己手上,要是自己回不去,田赟一家就會慘死。 田夫人為了侄子一家的性命,無奈之下只好放使者回去,只是嚴詞拒絕了歸順偽梁,反抗大元的要求。 誰成想,使者這次又來了。 “傳他進來!”田夫人吩咐道。她要借這個機會,當眾再次表明,播州楊氏絕對不會和反賊合作。不但不會合作,楊氏還要尊元廷之命,起兵攻打反賊。以表明心跡。 何彥清等八家將門的人一起放下酒杯,冷眼旁觀。 很快,一個年輕人就進入壽殿。 “在下陳羽,見過太夫人,見過播國公!”梁國使者不卑不亢的說道。 田夫人的一雙丹鳳眼冷若寒潭,“陳羽,你又來此作甚?真認為老身不敢殺你么?逼急了老身,老身也顧不上田赟了。” 陳羽神色自若的說道:“太夫人,如今唐國封江鎖海,占據東南。趙宋占據廣東道,而我大梁盡有湖廣。這半個南國,不復為蒙元所有。太夫人為何不能歸順大梁,為漢家江山出力?” “住口!”田夫人指著陳羽,“你個狂悖無禮的反賊,懂個什么!大元如日中天,滅國無數!大元皇帝更是一代圣主!就憑你們這些賊人,也能翻了大元朝的天?蕭隱李洛不過是暫時得意,又能猖狂幾時!” “回去告訴蕭隱,我播州忠心大元,與爾等勢不兩立!不瞞你說,播州已經接到起兵討賊的圣旨!到時戰場見個分曉便是!還有,倘若你們敢殺田赟,老身必要爾等十倍百倍償之!切莫輕慢老身這婦人之言!” 陳羽拱手道:“這么說,太夫人必要與大梁為敵了?太夫人別忘了,你和播國公可都是漢人。讓你們享受榮華數百年的,乃是漢家天子,不是忽必烈。” “那又如何!”田夫人大怒,“天下,有德有能者居之!大宋丟了天下,那就是為天命所棄!如今天命在大元,老身怎可逆天而行!不必多說,送客!” 陳羽不怒反笑,“好,好!那在下就祝太夫人長命百歲了。太夫人放心,田赟郎君,在下回去后自會將他一家人放歸播州。” 陳羽拱手一禮,施施然離開大殿。 “哼。膽大包天的賊人。腿上的泥都沒洗掉,就敢造反,當真不知死活?!碧锓蛉寺冻霾恍级鴧拹旱纳裆?,看著陳羽的背影冷笑道,“早晚化為齏粉。” 等到陳羽離開,她忽然又目光不善的掃視八家將門之人,語帶警告的說道:“老身尋思著,有人打量老身老糊涂了。以老身說,他才糊涂呢。老身才四十,如何就能糊涂了?可就敢有人,想私通反賊?!?br> 這么明顯的含沙射影,何彥清等八大將門的人臉色都難看起來。 田夫人站起來,挺胸抬頭,頭上的珠花微微顫抖,“老身其實并無真把今日當成大壽,哪有女子過四十大壽的。可老身還是辦了這個壽,就連數百里外的各城主都來了,濟濟一堂啊。大家可知為何?” 數百貴賓面面相覷,這才覺得不是一個壽宴那么簡單。 這話說的這么明顯,八大家的人再也坐不住了,何彥清心里一沉,暗叫不妙。 難怪太夫人要特立獨行的過四十大壽,原來是要借此機會將播州所有的官長和頭人召集起來,那必定是要對自己等人下手了。 自己等人的確被蕭隱的使者找到過,對方也送了不少金銀珠寶,自己等人雖然推辭不過收了,可并沒有答應投靠偽梁啊。 他們忠于楊氏數百年,怎么可能會背叛主公投靠偽梁呢? 卻聽田夫人繼續說道:“有些人以為老身是女流之身,甚至牝雞司晨,就要勾結外敵,顛覆楊氏,當真是包藏禍心,大逆不道?!?br> 她字字如刀,句句誅心,矛頭直指何彥清為首的八大將門。 田夫人為何要這么干? 難道僅僅是因為八大將門和她娘家人多次對抗,相互為敵? 當然不是。 僅為這個,她還不至于完全翻臉,也不能完全翻臉。 可等到她聽說八家將門暗中勾結蕭隱后,她就再也無法容忍了。 忽都帖木兒兵敗身死后,蕭隱東山再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再次席卷湖廣。如今,偽梁的地盤已在東邊和播州接壤。 偽梁的威脅近在咫尺,而播州內部有人暗通敵人,這再正常不過了。 雖說八大家的確忠于楊氏,問題是她不相信啊。 十天前,她聽自己一個堂弟匯報,說無意間聽到有人說偽梁使者和何氏等人有來往。那堂弟追查之下,發現了更多的證據,都指向八大將門通敵。 于是,她才以過壽為名,召集所有官長頭人,名正言順的拿下八大將門。 讓所有人看到,也讓所有人沒話說! 這個主意,也是那個堂弟給她出的。至于她那紈绔的堂弟為何突然能出個好主意,她倒是沒多想。 八大將門之首的何彥清,再也忍不住的站起來說道:“敢問太夫人,可是在懷疑屬下等人暗通反賊?想是太夫人誤會了,我等忠心不二,可對日月,望太夫人明察?!?br> 明察? 田夫人冷笑,蓮步輕移的走到何彥清面前,丹鳳眼中滿是嘲諷之色,“何總管,你敢說沒收反賊的厚禮?你敢說沒有背后誹謗老身?你敢說沒和反賊多次見面?就是田赟和老身的關系,也是你透露給反賊的吧?” “嗯?你敢說沒有?哦,你還說二公子不如大公子,你還派你的兒子親自去了湖廣,他去干什么?難道是游山玩水?” 何彥清如遭雷擊,心中只想她怎么知道了? 透露田赟和田夫人的關系,是反賊誘導他說的,他當時也想不到反賊要綁架田赟啊。 厚禮是收了。可他也沒答應和反賊合作啊,只是看在厚禮的份上,沒有揭發報告罷了。 他何氏,怎么可能為了那些厚禮就叛主?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