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這是一隊往云內州以鹽換皮的商隊。因為他們有高麗王后的行商牙牌,所以一路暢通無阻,兩天前就已經過了錦州。 商隊前面領頭的,是個年約四十的管事,操著一口遼東口音。 “李揚,大王派你們來,真的只是找一個人?俺看不像啊。”中年管事勒住馬韁,問后面一個披著貂皮,一身少東打扮的青年。 這青年吐出一口白色的霧氣,咧嘴笑道:“怎的,高叔還信不過俺的話?”他回頭看到另一個二十出頭的英武漢子,“顏隼,你說大王差遣我等來作甚?” “當然是找人!”顏隼大笑,“難不成真是去做買賣!” 這中年管事叫高堯,是洛寧商隊的老人了,他也是當年顏鐸的部下。這幾年海東和遼東乃顏的鹽馬貿易,他是負責人之一。而且,他對塞外很熟,也去過兩次云內州。 高堯心中蹊蹺,暗道到底是什么人這么重要,讓大王差遣李揚和一群侍衛來到苦寒的塞外? 唐國誰不知道,最得大王和王后信任的,就是他們的學生和侍衛? 劉大刀縱馬笑道:“到時高叔自會知道,真的是找一個人。只不過,未必是活人。” 高堯還是值得信任的,他的家小也都在唐國,不然也不會讓他當向導,參與這么重要的大事。事先透露一點,免得他到時覺得自己始終蒙在鼓里。 未必是活人? 高堯能成為崔秀寧信任的商隊管事,當然很精明。他立刻想到,未必是活人,那應該就是死人了。 大王和王后如此大動干戈,就為了在塞外找一個死人? 沒道理。 可他也想不出其他可能了。 “草原上最危險的不是蒙古騎兵。”高堯說道,“蒙古騎兵是不會隨便打劫商隊的,因為商隊關系著牧民的生計。草原上最危險的是馬賊,狼群,和暴風雪。” “馬賊和狼群且不說他,水來土掩兵來將擋。可眼下是十月底了,大風雪說來就來。這時節,實在不利于出行。” 楊栝說道:“難怪咱都過了錦州,一路上卻見不到其他商隊。”和顏隼劉大刀等前任侍衛不同,他可是現任侍衛隊長,這次卻也被派了出來。 整個隊伍四十九人,知道秘密的,只有他和李揚,顏隼,劉大刀,顏仝五個人。其他人還都蒙在鼓里。 畢竟事關重大,少一人知道,就少一點風險。 “高叔,你可真是烏鴉嘴。”顏仝抬頭看著天空,緊緊身上的皮裘,“風越來越大了,看這天馬上就要下雪哩!” 果然,商隊又走了一個多時辰,風雪就來臨了。大片大片的雪花,被寒風挾卷著棉絮般襲來。 好在所有人都挑選的是北人,見慣了風寒,也不當什么。 高堯看著灰蒙蒙的草原,以及風雪中不遠處的陰山,仰頭喝下一口馬奶酒說道:“雖然不是白毛風,但雪越來越大,總歸要找個地方過夜才是。” 他指指前面,“往前再走二三十里,好像有個軍營,我等剛好在那里過夜。” 李揚奇道:“軍營?高叔,我等雖然有高麗王后的行商牙牌,可元軍軍營也不會容留我等過夜吧?” 高麗王后發放的牙牌可不止一道,各大蒙古權貴也多發放各種行商牙牌。要是憑借牙牌就能借宿軍營,那還不亂套了? 元軍還遠遠沒有墮落到這一步。 “是俺沒說明白。”高堯大笑,“那軍營早就廢棄了,還不是元軍軍營,乃是金軍軍營。據說百年前那里駐扎過一個猛安的兵馬,他們不光為了防備草原部落入侵,還要定期北上掃蕩草原減丁。” “后來鐵木真報復,派兵屠了那個軍營,將所有金軍的尸體全部釘在木樁上。” 要說金國當年干的事,那也不怎么光彩。所以顏隼等人都有點尷尬。但聽到鐵木真干的事,卻又無比憤怒。 “不過,傳說那處軍營鬧鬼,不止一次有過夜的行人死在里面,我等受大王差遣,老君護佑,鬼神莫近,自是無礙的。”高堯笑道。 劉大到拍拍帽子上的積雪,“鬧鬼又怎的!怕他作甚!” 眾人皆是大笑。 特務李揚卻是多了個心眼。鬧鬼傳聞只怕不是空穴來風,就算沒鬼,也不會沒有古怪。自己等人身負重任,可不能還沒找到東西就折在這里。 作為一個有好幾年經歷的專業特務,小心謹慎已經刻入李揚的骨子里。所以他立刻出言反對。 “我等不要去那個廢棄軍營,還是晚上支起帳篷宿營吧。”李揚說道。 高堯雖然是向導,但整個隊伍的最高負責人,卻是李揚這個大特務。 就是顏隼劉大刀等老牌侍衛,如今的火器團總,也不敢反對李揚。他們雖然不喜歡李揚身上那種不陰不晴的氣質,卻都知道李揚是個有本事的人。 王后殿下的首批學生就那么十幾個,哪個是等閑之輩?他們可不認為李揚是因為怕鬼。據說這人干過很多大事,不可能如此怯懦。 可是高堯卻出言反對了。 “不過呀。這個天氣,最容易遇到大狼群。尤其是這陰山之南,長城之北,狼群極多。一到雪夜,會成群結隊南下覓食,追尋人畜的氣息。” “帳篷薄弱,難以擋得住狼群侵襲啊!一旦被大股狼群包圍,人馬俱損,可不是開玩笑!”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