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陛下,偽宋之前推行均田令,殺了很多豪族,做派令人發指,完全就是殺人搶劫。可是曲阜孔家,卻不但毫發未損,而且還兼并了其他豪族的土地,倒是更加豪富了。如今曲阜已經在我大唐治下,偽宋封的衍圣公孔洙也下獄了,那曲阜孔氏該如何處置?” 此事,李洛早就思量過了。不過,他還是想聽聽韋素怎么說。 “韋卿說說,這曲阜孔氏該如何處置呢?”李洛大有深意的問道。 韋素心中一突,他很怕回答這個問題啊。 他是讀書人,也是孔圣門徒,當然希望孔家繼續保留,衍圣公繼續保留。 可是他也很清楚,大唐以道為國家,納儒為道,儒家學說固然不會被大唐拋棄,可絕對不會有“儒術獨尊”的地位了。 如今的大唐,是“以道為尊”。而且,也不是當初那個道教了。這是一個容納了百家學說的新道家,儒家變成其中的一部分了。 “陛下。”韋素硬著頭皮說道,“臣以為,大唐雖然不以儒術治國教化,可是,可是這孔孟二圣…” 說到這里,韋素吶吶不敢言。 李洛笑道:“這至圣文宮,難道祭祀的不是孔孟二圣么?”皇帝的意思很明白,既然有至圣文宮,祭祀的也是孔孟,而且到處都有至圣文宮,為何還要多此一舉的保留孔氏的榮華富貴? 所謂君子之澤,五世而斬。孔孟再賢達,也不是他們后世子孫永享富貴的理由。 “是。陛下所言極是。”韋素蘧然醒悟,“孔家失節多次,安能再為士林典范?若不廢黜,這士林之心,就難以肅正。” 李洛很滿意韋素的態度,要是韋素還要為孔家說好話,那他以后就不會再看重韋素了。 要知道,韋素可是他準備的宰相之才。 為何后世的讀書人,那么容易變節?尤其是蒙元和明清之際,自命清高的讀書人,往往連青樓女子都不如,元來降元,清來降清。 其中一個因素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連衍圣公都帶頭投降,我等為何不能投降呢? 用大唐政治術語說,就是叛道而沒有失利,這可不行。 既然叛道,那么就一定要失去利益,付出代價。 有罪必罰,才能正人心。不然,就是令人理直氣壯,有峙無恐的犯罪。 “孔家侵占的田地要抄沒,衍圣公爵位,那是不要想了。大唐會永遠祭祀孔孟,但不會再養著他們。這是他們的代價。除非,他們能說服朕,改變朕的主意。”李洛冷笑著說道。 韋素想了想,坦然說道:“陛下之舉,確實是洗刷人心,大利于士林風氣。只是,微臣以為,廢黜孔氏即可,可這孔洙,卻還是不殺的好。等到法堂判處孔洙死刑,陛下可用孔圣之后為名,免其一死,廢為庶民。” 殺了衍圣公,韋素擔心陛下為激怒天下士子。他這話不是為孔家,而是為李洛。 尤其是中原和河北河東的讀書人,還是很認衍圣公的。 以漢奸之名殺掉衍圣公,只是一件小事。可會令皇帝的名聲受損。要知道,大唐推行學堂教育不久,如今天下的讀書人,九成還是儒家門徒。 李洛想了想,決定還是采納韋素的意見,“那就先叛其死刑,到時再赦免死罪。誅殺其心,也就是了。” 這倒不是李洛婦人之仁。而是從政治的角度看,這個法子更有好處,性價比更高。 廢其爵,抄其家,留其命,誅其心。懲罰完全足夠了。不但給了孔子面子,也給了儒家的面子。又達到了目的,警醒了世人。 要是殺了,那天下士子可能還會同情孔洙,覺得皇帝做的太過分。 他們有筆,可是會寫的。總不能大搞文字獄鎮壓吧? 作為一個已經老練的政治家,李洛當然不會搞一刀切的事,這是政治不成熟的表現。 很多事,沒有那么簡單。 PS:孔洙殺不殺,我想了很久。為此,我還征求了別人的意見。意見都是,殺人有些過分了,畢竟衍圣公的身份太敏感。歷史上,沒有人殺過孔家家主。大家可能有不同意見,不過也只能這么寫了。蟹蟹支持。晚安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