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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小時后，江城區(qū)和平西路鐵塔寺東南方向的一棟三層小樓里。

    “雨見，最近天氣轉(zhuǎn)暖，該換薄一點的睡衣了。”

    一個四十多歲，頭發(fā)盤在腦后，臉頰稍微帶點嬰兒肥的中年婦人推開臥室的門，將一套疊得方方正正的春秋款睡衣放到一張堆滿毛絨玩偶的雙人床上。

    “嗯，知道了媽。”

    旁邊坐在椅子上伏案刷題的程雨見沒有抬頭，隨口應(yīng)了一句。

    中年女子帶著一絲心疼看了女兒兩眼，趿拉著拖鞋離開房間，把門輕輕帶上。

    哈……

    過去差不多一分鐘，隨著一道長長的呵欠，女孩兒挺直腰板，活動了一下酸疼的肩膀和脖子，上半身往放著輔導(dǎo)書的桌面一趴。

    “好想睡覺啊……”

    “好想睡覺啊……”

    她小聲嘟噥兩句，又猛然起身，伸展雙手拍拍臉頰。

    “不行，不行，還有不到三個月就高考了，程雨見，你行的，努力，加油，不放棄。”

    給自己打完氣，她又拿起放在一邊的鉛筆，正準(zhǔn)備做下一道題，眼角余光瞥見背包側(cè)兜露出的一線白，不由得呆了呆，稍作猶豫，她把鉛筆放下，手伸過去，夾出在側(cè)兜里躺了一下午加一個晚自習(xí)的書簽。

    這就是沈云中午在圖書館要給她的東西。

    把書簽?zāi)迷谑掷铮﹃艘幌抡娴拿郑郎?zhǔn)備把它放進(jìn)右邊的抽屜，翻頁之際忽然注意到本該一片空白的背面多了一行字，看著方方正正，頓挫分明，十分漂亮。

    “問你一個問題，豬八戒在天上是天蓬元帥，在人間是豬，如果上句是：在上是天蓬元帥，那么下句是什么？”

    程雨見想也沒想脫口而出：“這有什么難的，在下是豬啊。”

    在下是豬……

    在下是豬？

    少時，她抿著小嘴笑起來，刷題帶來的壓力一掃而光。

    唇邊的笑意持續(xù)了差不多十幾秒鐘，回想起上周一誓師大會上的事，她不由自主地挑了挑被同學(xué)們夸好看魷魚須，眼神有些黯然。

    不過下一個呼吸，想到今天下午發(fā)生的事情又釋然了。

    上周一他當(dāng)著全年級師生的面欺負(fù)她，這周一卻因為她險些被無賴成流氓惡棍，又給莊小強(qiáng)、雷浩那些人恐嚇了一把，自己為他帶來那么多麻煩，應(yīng)該算是扯平了吧。

    嗯，扯平了，不怪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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