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在圣巴羅的高塔上面,美麗的公主向下拋出了金線,王子順著金線向上爬,最后摔死在塔下。 民眾將王子的尸骨放入壘砌的骨山中,筑成了新的高塔。——前語 怪畫的魔女克洛埃,提箱的魔女梅西爾,這兩個人雖然都是臭名昭著的魔女,但是兩人之間從未有任何交集。因為這兩人出生時間相隔了好幾百年,所以就算她們兩個人之間想要產生聯系也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據說克洛埃非常仰慕梅西爾,甚至將她當做神一般的存在,也正因為如此擁有魔女血統的她做了和梅西爾一樣的事······不過這些事情完全是傳聞,人們口耳相傳的故事。實際上克洛埃的家族和梅西爾的母親可妮莉雅有很深的交情,尚還年幼的梅西爾還與當時的家主見過面。 安娜塔西亞之日,造成了不眠之夜的魔女終于被送上了斷頭臺。 在眾人的歡呼中,魔女的頭顱落在了早已準備好的木箱中,鮮紅的血在已然染成黑色的木制高臺上肆意蔓延,然后被木頭吸收。在此之后,所有歡呼的人都安靜了下來——因為他們看見那原本應該不能動彈的尸體重新站了起來······ “哎呀,看你的樣子,是遇到了什么麻煩的事情嗎?這樣吧,我把這個東西送給你,它一定會幫上你的。” “你問這是什么?哈,這種問題不是明擺著的嗎?這就是那個魔女的血啊,雖然這些血已經離開身體很久了,但是依舊蘊含著很多魔力哦!你可千萬不要浪費了呢!” “我想,你應該知道怎么做了吧?” 在進入那副空白的畫作中的那一刻,瑞吉看見很多鑲在精美畫框內的畫作帶著發光的尾巴從自己的頭頂與身邊飛速掠過,然后在遠方灰色的地平線上綻放成了艷麗的光之花。這里幾乎每一幅畫的顏色都極其的艷麗,仿佛畫中的顏料隨時會從中噴涌而出一般,但同時她也在其中看到了零星被可以劃爛且顏色黯淡的畫夾雜在其中,而它們在落地時只會騰起一片灰色的煙霧。 現在瑞吉身處的這片空間以深灰色會倒映出人影的晶石地面為分界線,通過倒影瑞吉驚覺自己在這里居然是成年最接近人類時的樣貌。晶石地面的下方是漆黑無邊的虛空,而正上方則是一片純凈的白色,不停地有畫作從空中如流星掠過,然后又化作光或者煙霧消失。 被這樣的景象震撼到的瑞吉無意識地邁動腳步向前走著,然后她突然注意到一副佇立在自己前方的一副巨大畫像,而上面的場景是······ “抱歉呢,真是讓你見笑了。因為我一直都很想見見祖父祖母口中的梅西爾,所以就擅自把那一幕畫下來了。但是在那之后,我無論如何都無法為她畫出一幅完美的畫像,但最后只能留下這樣空空如也的白板。”在瑞吉的想象中,克洛埃是一個有著稻穗般金色長發,面容可愛的女孩子,但在見到本人的時候,她卻發現自己的想象完全是錯誤的:克洛埃并不美,而且她也不是金發,而是紅褐色很粗糙的短發。在她蠟黃色的皮膚上滿是會淌膿水的疙瘩,小小豚鼠一般的黑眼睛在五官并不分明的臉上閃著友善的光芒,唯獨那一雙手纖細好看的與她本人格格不入。 那是屬于畫家的手嗎? 瑞吉在呆愣了一陣子之后突然眼睛發亮的抓住了緊張地攥著衣角的克洛埃的手,然后用難以抑制興奮的聲音說道:“我叫瑞吉·拉爾!我很高興認識你!還有,我跟你說哦,我可是超喜歡你的畫的呢!從第一次看見你的畫開始,我就想要見到你呢!果然呢,你很漂亮啊!” “我,我很漂亮嗎?但是我家里的人都說我很丑,就像是深海里面從未見到過陽光的魚······”因為瑞吉突然其來的夸獎,所以克洛埃的臉瞬間羞得通紅,她低著頭吞吞吐吐了半天才說出完整的句子。而瑞吉則有些呆呆的歪著頭,有些不解地繼續說道:“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么干凈的靈魂呢,而且你們人類應該都知道吧?皮囊終會老去化為塵土,只有靈魂是永存的。嗯······對了對了!我說呀,你要不要考慮和我一起離開這里呀?”說到這里,瑞吉齜牙笑著并向克洛埃伸出了自己的手。 “克洛埃那家伙天天只知道畫畫,但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畫作會對他人帶來怎樣的惡果······”在瑞吉見到克洛埃的時候,終于完全從疼痛中緩過來的伊絲塔已經帶著亞撒向著“那個”徘徊的地方走去了。在途中他也簡單的向亞撒講述了克洛埃的故事,同時也說了她家族中親兄妹結婚的惡心習俗——只為了保持魔女的純血統。 似乎就是因為這種異常的婚姻關系,所以那個家族內部的人開始出現各種各樣的缺陷和怪病。克洛埃是那個古老的魔女家族的最后一代,也是最幸運的一個。因為她的兄弟姐妹不是天生畸形,就是因病早夭,只有她一個人成功活過了十五歲,但她卻在十六歲生日的時候因為愛上了一個不屬于家族的人并把自己的初夜交給了對方而被家族的長老們永久的驅逐。 也許這是一種幸運,因為在克洛埃離開家不久,她的家族就被教會的鷹犬發現了。所有的人連同雇傭來的奴仆都一起被送上了斷頭臺,無頭的尸體人被釘在十字架上暴曬又被烏鴉啄食。她一個人躲在城鎮的一座石橋下哭了一天一夜,最后被趕回來休息的流浪漢們無情地趕走。 后來克洛埃為了買顏料練習繪畫而夜夜在混亂的酒館中工作,白天在花一銅錢租來的地下室里磨練畫技。起初她什么都畫不好,但她從未想過放棄,因為她家族里的每一個人都擁有著精湛的畫技,而她是家族中最后一個人,因此她要做的比其他人要更好。而當她成功的把鳥兒的每一根羽毛都細致的畫了出來的時候,她遇到了那個惡魔。 他是來自深淵的七原罪惡魔之一,傲慢(pride)的路西法(lucifer)。 “我喜歡你的畫,但我更喜歡你本身。是你的血與欲望的味道將我吸引而來。擁有美麗靈魂的小家伙,我要給予你想要的東(詛)西(咒),請你用血去作畫吧,只要是你畫出來的畫,就一定會給別人帶來幸福。但是作為條件,你必須成為我的收藏品。” ······ “那個惡魔在說完那些話之后就直接消失了,后來克洛埃就一直被困在這條畫廊中無法離開。而我和吉米去外面找了很久,結果無論怎么樣都無法抓到那個惡魔······仿佛與他的相遇只是我們的集體幻覺而已。”伊絲塔在把故事一口氣講完之后,他居然瞬間覺得自己輕松了許多,但同時他也注意到身邊的亞撒眼神冰冷下來:“喂喂,你這家伙不會很討厭惡魔吧?” “······并不是,我只是感到很興奮而已,你別太介意。”收回殺氣的亞撒有些尷尬地用手扶了扶臉上的面罩,“每殺死一個惡魔,石碑劍的力量就會被消減一點兒,而越高等的惡魔所需要的力量就越多。在石碑劍的力量被完全消耗殆盡之后,瑞吉的靈魂就會回到她已經被修復的肉體上了。” “肉體?那家伙不是已經死了嗎?” “你再在那里亂說的話,我就撕爛你的嘴······瑞吉與你這種依靠靈魂碎片與魔力存活的妖精完全不同。在很久之前她受了很嚴重的傷,所以有人將她的靈魂與肉體分離出來,然后分開休養。而我負責保管的,就是她的靈魂。” “原來如此,那還真是厲害呢!哎,要是我也像瑞吉那樣有你這樣的好朋友就好了,吉米那家伙總是嫌我煩呢。” “噓,安靜!”似乎有聽到什么動靜的亞撒突然伸手擋住了與自己并肩向前行走的伊絲塔,并壓低聲音讓他噤聲。他們現在所處的走廊中所有的一切都因為過于濃厚的濕氣而潮濕腐爛,墨綠色滴水的苔蘚、顏色詭異的菇類叢生,一種漆黑且甲殼黑亮的蠕蟲在踩上去黏滑無比的木板中鉆動,它們在被踩死后會爆出綠色的漿液。 掛在墻壁上的只有破碎的畫布與畫框,偶爾也能看見完整的畫,但無一不是由亂線所勾勒了人形,再以一抹鮮紅的顏料構成他們詭異的笑容。而之所以亞撒會讓伊絲塔停下腳步,是因為他聽見了第三個人的腳步聲。不過這第三個人的腳步聲非常的輕,如果不是龍族的聽力極度靈敏的話,這個腳步聲可能就被他忽略掉了。 “是那個家伙,它一定是感受到危險,所以才主動出擊的!”終于也聽到腳步聲的伊絲塔一邊相當緊張地盯著正前方說著,一邊召喚出火焰凝聚成一面帶有獅頭的火之盾牌。而站在他身邊的亞撒則突然伸手抓住了他吉米的衣領,在雙腳微微分開的同時他將吉米提起并大喊道:“舉起你的盾牌!” “!!!”呼吸倏然急促的伊絲塔毫不猶豫地架好了手中的盾牌,而下一瞬間他便感覺到一股極大的力量撞擊在了他手中的盾牌上,而且還意圖繼續向前突進,與他同時受力的亞撒在節節后退,但最終亞撒還是撐到了那股力量消失。 “這是······荊棘的長矛?”依舊被亞撒提在手里,渾身冒出冷汗的伊絲塔緩緩地放下手中的盾牌,結果他看見了盾牌上有一根矛尖已沒入盾內,由漆黑的荊棘枝條纏繞而成的長矛。他在盯著這根并不出奇的武器看了幾秒后,突然將它連同盾牌一起丟了出去。在下一秒,那根長矛變成放射狀刺出了無數的枝條,而且這些枝條上的每一根利刺都閃著森冷的光,它們在沒入墻壁地板時沒有絲毫的滯澀。 “呼哧、呼哧······還好我反應快,不然的話我們兩個人就都變成肉串了。”伊絲塔帶著一絲慶幸說道。 “辛苦你了,接下來,就交給我吧。你之所以找我,就是希望我對付這個對吧?” “你······啊,當然沒有問題了。”背后傳來的沉重呼吸聲讓伊絲塔感覺到脊背發麻,他在雙腳接觸地面之后立刻轉過頭去,結果剛好看見渾身上下都在發生恐怖變化的亞撒從自己的身邊走過。亞撒現在全身上下只要是沒有衣服的地方就可以很清楚地看見漆黑鋼鐵般滑膩而鋒利的鱗甲,同時這些鱗甲也從他的雙頰生出,而他的身體也比之前而變得魁梧了許多,就像是經過鍛煉了那般擁有了更多但是又不過于夸張的肌肉。腳下堅韌的皮靴因為他的腿部結構發生變化而已經被撐破,其實此時應該以強健鋒利的后肢來代替雙腿這個稱呼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