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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里漆黑一片,唯有臺燈發出微弱的光亮,將床邊的小片區域照亮。
盡管門窗緊閉,還完全拉上了窗簾,可窗外嘈雜的雨聲和不時閃過的白光依然足以說明屋外的雨勢有多大。
吵得讓人睡不著。
歐陽憐玉試圖忘掉今晚看到的那個恐怖女人盡快入睡,然而越是想忘越是忘不掉,再加上今晚看了恐怖片,她的腦海中時不時便會閃出很多可怕的畫面,翻來覆去都沒有睡意。
現在已經是午夜十二點了,由于擔心將身邊的蕭小小吵醒,她翻身時的動作一直很輕,可似乎還是將對方給驚醒了。
聽見聲音,歐陽憐玉頓感歉意,輕聲說道:“抱歉小小,老師是不是吵到你了?”
“沒有。”蕭小小背對著她,半個腦袋埋在被子里,聲音聽起來悶悶的,“我本來就睡不著。”
歐陽憐玉面露苦笑,不好意思道:“都怪老師的動作太大了。”
“歐陽老師,你別總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和你沒關系,我一直都有失眠的毛病。”蕭小小一邊說著一邊打了個哈欠。
“失眠……是因為有什么心事嗎?”歐陽憐玉擔心道。
“心事……可以這么說吧。”
“能跟老師講講嗎?不想說也沒關系。”
“其實也不算什么心事。”
蕭小小猶豫了一會兒,似乎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怎么說呢……我就是有點糾結。”
“糾結?”
“嗯,就像是心心念念盼望著長大的孩子,幻想長大后可以做很多過去做不了的事,吃小時候吃不到的零食,玩小時候玩不到的玩具,可是真到了長大之后,這些東西好像就都沒有意義了。”
“老師明白你說的這種感受。”
歐陽憐玉耐心聆聽著,柔聲安慰道,“不過就算小時候的事物都失去了意義,長大后一樣有很多全新的事物可以嘗試,既然過去的心愿無法實現,那就努力達成現在的愿望好了……所以你現在是處在青春期的煩惱之中嗎?”
“什么青春期,我已經長大了好不好。”
蕭小小提高音量表示不滿,猶豫了一會兒嘀咕道,“不過好像也不是不可以這么說……”
歐陽憐玉笑了笑,沒有接話,而是靜靜等待著對方的下文。
沉默片刻,只聽蕭小小繼續說道:“可能我的比喻不太恰當,但大概就像是‘電車難題’那樣……當然,肯定不是生死抉擇那么嚴重的問題就是了。”
歐陽憐玉收斂笑意,她當然知道什么是電車難題。
在一條軌道上,有一輛飛奔失控的電車,它正在快速地疾馳,而司機已經沒有辦法讓電車停下來。
而可怕的是,在電車前方恰好捆著五個人,如果不做出任何措施,這五人必死無疑。
司機唯一能做的就是拉動拉桿,使得電車更改軌道,然而在另一條軌道上卻捆著另一個人。
一邊是五條性命,一邊是一條性命。
也就是說,無論司機選擇哪條軌道,最終都會有人由此喪生,區別只在于犧牲人數的多少而已。
這可以說是一道無解的命題,因為無論從何種角度進行選擇,最終都會有人死去,而生命的價值顯然不能簡單的用人數多少來判斷。
五條生命和一條生命孰輕孰重,又或者是否等同,這種事無法計算。
重點在于,無論作何選擇,另一個結果都難以被司機的內心和大眾所接受,這就是電車難題。
歐陽憐玉曾經用過很長一段時間思考這個問題,不過同樣無法得出答案。
倫理問題不同于數學難題,后者始終有一個準確的答案,無論以怎樣的方式推導,最終都會得到同樣的結果;而前者即便以完全相同的方式推導,最終也未必能得到同樣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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