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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個熟悉而陌生的詞語，蕭小小突然有些緊張，下意識抓緊輪椅，不讓任何人推動它，“回哪個家？”
她聽來看自己的警察說過，像她這樣的未成年人，如果一直找不到親生父母以及任何親屬，那政府很可能會找一個家庭來收養(yǎng)她，又或者是送她去福利院，總之會盡可能給予她一個相對完整的童年。
盡管她一再表示自己不需要收養(yǎng)，更不要去福利院，但警察對此只是搖頭苦笑，沒有再發(fā)表任何意見。
她很擔(dān)心自己會被送到一陌生的家庭去。
難怪韓晝今天會特意帶自己出去玩，原來是因?yàn)樗麄兗磳⒁珠_了嗎？
“我還是想繼續(xù)……”
“當(dāng)然是回我家。”
“我還是想繼續(xù)留在醫(yī)院”這幾個字還掛在嘴邊，就聽韓晝突然不以為然地說出了一句讓她呼吸停滯的話。
“回……你家？”
“不然你還想去哪？”
韓晝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我聽警察說了，你既不愿意被人收養(yǎng)，也不愿意去福利院，我好說歹說才讓他們同意把你安置在我家里，既然你急著出院，那就只能跟我回我家了。”
蕭小小愣神許久，眼神忽然黯淡了些：“我不想去你家。”
韓晝也不意外，問道：“那你想去哪？”
“我……我想繼續(xù)留在醫(yī)院。”
“你倒是想得美。”韓晝沒好氣地說道，“住院費(fèi)太貴了，要不是快要付不起了，我才不想帶回家呢。”
蕭小小是因?yàn)椴幌胪侠垌n晝才會說出剛剛那樣的話，見對方語氣嫌棄，她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這話什么意思，我又不會不還你的錢！”
“而且你明明都不想再讓我繼續(xù)住院了，直接說不好嗎，為什么剛剛還要各種試探我，讓我主動說不想住院！”
韓晝一本正經(jīng)道：“我那可不是試探你，只是為了讓你明白提前出院的利害關(guān)系，既然你不在意，那當(dāng)然就沒問題了。”
“我在意，我要繼續(xù)住院！”
“可我真的沒錢給你出住院費(fèi)了，住院手續(xù)我都辦得差不多了，就等你簽字了。”
“我不簽！”
“你就那么不想去我家嗎？”韓晝嘆了口氣，無奈道，“其實(shí)要不是王主任說過陣子要來家訪，我也不想把你帶到家里去。”
“你這話又是什么意思？”蕭小小瞪大眼睛，“原來你是為了利用我才想帶我回你家嗎？”
“說利用未免也太過了。”韓晝干咳一聲，“頂多也就是互利互惠。”
“哪里互利互惠了？”蕭小小一臉警惕道。
“你看啊，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向?qū)W校申請了轉(zhuǎn)為通校生，回家照顧你比較方便，而你也正好可以幫我做做家務(wù)什么的，這算不算互利互惠？”
頓了頓，韓晝繼續(xù)說道，“當(dāng)然，最重要的一點(diǎn)是你欠了我一大筆錢，我很清楚拴在身邊的債主才是好債主的道理，所以還是把你留在家里比較放心。”
其實(shí)他心里很清楚，蕭小小不會拒絕跟他回家的提議，之所以迂回過來迂回過去，不過是為了讓對方更容易接受吧。
而蕭小小當(dāng)然也明白這一點(diǎn)。
她明白自己已經(jīng)欠了韓晝很多了，要是真的跟著對方回家，那就真的算是徹底賴上對方了，要是能康復(fù)還好，可要是不能康復(fù)，那自己就只能成為對方的累贅。
她可以接受將來有一天對方會因?yàn)闊o法堅(jiān)持繼續(xù)照顧自己而拋棄自己，只是擔(dān)心如果那一天真的來臨，這件事或許會在這個家伙的內(nèi)心蒙上一層陰影。
所以她很糾結(jié)，韓晝越是想用這種方式告訴她不用在意她越糾結(jié)。
這家伙真的是個好人，哪怕他嘴上總是會否認(rèn)，可他確確實(shí)實(shí)是個好人。
她可以把自己弄成一個沒人要的殘次品去折磨那些可恨的人販子，但不能拖累這樣一個好人。
蕭小小暗下決定，自己就算是去福利院也絕不能跟著韓晝一起回家，然而話剛到嘴邊，就聽對方突然苦笑一聲：“正好我也沒有家人，要是每天回到家能看到屋里有個人也挺好的。”
蕭小小怔了怔，久久說不出話來。
“我就說你是個渣男吧。”
半晌，她撇著嘴嘀咕道，“這就是大家常說的pua吧。”
韓晝笑了笑：“所以我們?nèi)マk出院手續(xù)？”
“嗯。”
或許是覺得自的堅(jiān)持太過不堪一擊，蕭小小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聲若蚊蠅道，“不管是欠你的錢，還是欠你的恩情，我以后都會還給你的……希望你能活得久一點(diǎn)。”
最后一句話聲音壓得很輕，韓晝湊近了都聽不見，納悶道：“你最后一句話說的是什么？”
“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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