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inf 李惟儉風寒未愈,干脆便在自家小院兒歇息了幾日。中間李紈過來一遭,話里話外勸說李惟儉莫要丟了西瓜揀芝麻,李惟儉心中哭笑不得,面上卻唯唯應下。 過得五日,李惟儉風寒漸好,可憐晴雯、琇瑩卻一遭病了。病毒可不管你練沒練過武,饒是琇瑩身子骨強健,這一遭也病得不輕。 不得已,晴雯與琇瑩只得暫且搬回西廂里,這守夜的活計暫且落在了紅玉與香菱身上。 琇瑩是個憨的,心意不言自明;晴雯前些時日那一遭又讓李惟儉心中熨帖。見兩個小姑娘相繼病倒,李惟儉心疼不已,忙著搗蒜提取大蒜素自是不提,還吩咐香菱、紅玉尋了棉紗布縫制了口罩,又在屋子里四下灑醋。 紅玉回頭兒就說嘴,說是非但是小院兒里,便是榮國府里也有不少人染了風寒,便是老太太身邊兒都少了兩個丫鬟伺候。 李惟儉聞言,當即命紅玉、香菱多縫制了一些棉紗口罩,吩咐紅玉四下送了,倒是引得榮國府上下交口稱贊,都說儉哥兒、儉四哥是個有心的。 這日李惟儉自覺身子大好了,便想著身上還有大司空交代的差事,總不好一直拖延下去。待吃過早飯,李惟儉到得儀門外,想著會同吳海平去往城外工部火器試射場。 不成想,左等不見人影,右等不見吳海平。打發小廝去后面裙帶房找了,小廝跑回來卻道屋里頭也不見吳海平。 李惟儉心中納罕,暗忖莫非吳海平又被忠順王府給叫走了? 想著單獨出門不太方便,李惟儉干脆賞了一兩銀錢,點過一名榮國府小廝充作伴當,乘著馬車施施然朝城外趕去。 榮國府里,這幾日暗流涌動。 薛家皇商底子轉手幾成定局,差就差在王舅母橫插一腳,非說托付了家中故舊、親朋,從中轉圜總能省一些拋費。 大老爺賈赦還指望著后續的兩千兩銀子呢,哪里肯交給王舅母處置?他一個爺們兒又不好與王舅母計較,便打發了邢夫人四下阻攔。 薛姨媽被吵得心煩不已,先前還只道親里親戚的,這會子總算是能幫襯著。其后寶釵禁不住點明賈赦、王舅母心思,薛姨媽頓時悚然而驚! 敢情自己拿人家當親戚,人家卻起了吃絕戶的心思! 寶釵到底是個聰慧的,自那日經李惟儉點撥過后,這幾日反復思忖,將內中情由思量了個大差不差。 此時薛家情形本就不易,其父在世時,自然是其父做主一切事宜。待其父過世,薛蟠雖名義上子承父業,可這人本就是個不著調的,薛姨媽不得不捏著鼻子讓二房擔了一些生意。 待薛蟠打死馮淵,賈化報了個暴病而亡,薛蟠案卷往上一遞,這刑部掛了號,戶部可就要消籍。 雖說內府與戶部兩者不挨著,可薛姨媽生怕被有心人查出來,于是自作主張,便將皇商底子暫且轉到了二房頭上。 如今被人抓住死穴,薛姨媽頓時坐了蠟——要轉手皇商底子,須得讓二房點頭! 當日匆匆逃離金陵,薛姨媽本就怕被族內吃了絕戶,這會子偏生還要二房點頭,不給足了好處,二房又哪里會輕易點頭? 薛姨媽思慮過重,加之風寒流行,一下子就病倒了。 王夫人來看過兩回,卻只是勸說些尋常的話兒。她年輕時也是管家的媳婦兒,脾性不比如今的鳳姐兒差多少,鬼蜮伎倆見多了,聽過的更多。 妹妹薛姨媽所思慮的,王夫人自然一早兒便想到了,只是卻不知如何勸說。倘若對頭只是常人也就罷了,依著賈家的權勢,總能將此事壓下。奈何對方來頭太大,老爺賈政又是個自命清高的,為官這些年也不曾交下多少故舊,那天官錢大人還是老國公的關系。 為著薛家的事端,賈政不愿再勞動錢天官,畢竟,這人情是越用越淡薄。 寶釵將一切看在眼中,心中便暗忖,這般親戚竟比不得那結了怨的儉四哥! “我的兒,這往后……咱們娘兒幾個到底該如何啊?”薛姨媽歪在炕頭,頭上包裹著帕子,神情懨懨,心病反倒比風寒更厲害。 “媽媽,”寶釵嫻靜坐了,面上不見半點動容,只平靜道“為今之計,還是速速去信與二叔吧。不拘落下多少埋怨,總要保住哥哥的性命要緊。” 薛姨媽聞言強撐起身子道“我的兒,你不知道,你二叔他……” 寶釵卻道“事到如今為之奈何?哥哥在,咱們大房總還能強撐著。若哥哥去了,可就真成了絕戶。到時媽媽與我又如何自處?” “哎……”薛姨媽嘆息一聲,兀自不甘心。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