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賈政怔了怔，頓時拍案而起：“這個孽障還敢回來，將家法拿來，今兒定要給他個好兒！”

    轉瞬便有小廝遞來棍棒，又有兩名小廝將那醉醺醺的賈環(huán)押了進來。賈環(huán)掙開兩名小廝，惱道：“老爺要見我，我自個兒會走，哪里用你們這般？”又看向賈政道：“父親，如今家中奴才愈發(fā)不成樣子啦！”

    這賈環(huán)跟著一眾賊人去了紫檀堡，一直纏磨著領頭的賊人盡快下手。那賊人得了寶玉如獲至寶，正琢磨好生敲一筆呢，哪里肯就這般下手？賈環(huán)無奈，纏磨到晌午，一看求不動，又喝了場酒，這才懨懨回返。

    賈政厲聲道：“孽障，我來問你，這兩日你哪里去了？”

    賈環(huán)這才瞧見賈政手中的家法，頓時嚇得一個激靈，酒醒了大半，趕忙耷拉著腦袋悶聲道：“兒子……兒子友人有喜，不得已去喝了一場喜酒。”

    賈璉在一旁問道：“朋友？姓甚名誰？家住何處？”

    賈環(huán)一時間編排不出來，便惱道：“璉二哥這般問，莫非是審賊不成？”

    賈政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棍子將賈環(huán)打翻，罵道：“該死的畜生，伱謀害寶玉的事兒以為天衣無縫不成！”

    賈環(huán)嚇得一怔，隨即叫起撞天的屈來：“無憑無據的，哪里就謀害寶二哥了？”

    賈政又是一棍子砸下來，力氣使了十成十，直把賈環(huán)的腿給打折了。賈環(huán)慘叫不已，賈政厲聲道：“麝月已逃了回來，你還有什么好辯白的！”

    賈環(huán)腦子里嗡的一聲，昨兒兵荒馬亂，一早兒趕赴紫檀堡，晌午幾杯酒下肚，倒是將麝月的事兒忘了個一干二凈。賈環(huán)又挨了兩下，實在捱不住，忽而計上心頭叫道：“父親打死我吧，左右寶玉已經死了，將我打死了，從此榮國府二房就絕了后！”

    賈政聞言一個趔趄，身形恍惚險些栽倒。恰此時那趙姨娘沖破阻攔，哭喊著跑了進來，眼見賈環(huán)斷了腿，頓時撲在其身上‘兒啊’‘肉啊’的叫喚不停。扭頭又看向賈政，恨聲道：“老爺不待見我們娘兒倆，只管連我一起打殺了就是！”

    賈政怒從心頭起，叫道：“你道我不敢！先前只道你小心思多，不曾想為了一己之私，竟攛掇著庶子謀害寶玉，好好兒的爺們兒都被你這無知蠢婦拐帶壞了！閃開，我今兒定要將這兩個孽障打殺了！”

    賈璉虛攔了下，心下也不待見趙姨娘母子，便閃在一旁。賈政舉起棍子便打，只一下便將趙姨娘打翻在地，隨即棍棒雨點般落下，，起先趙姨娘母子還能慘叫，待過會子那賈環(huán)就沒了聲息。

    忽而此時聽得外間吵嚷。

    “三姑娘，老爺囑咐過了，不許三姑娘來！”

    蒼啷——

    就聽探春道：“退后，再不退我便引頸自戕！”

    說話間便見探春橫劍在頸，快步行了進來。這會子賈政也是累了，拄著棍子喘息不已，眼看探春進來，賈政陰沉道：“探春，你也要阻我？”

    探春丟了寶劍，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轉眼淚如雨下，卻是一句話說不出來。

    怎么說？親媽、親弟弟謀害寶玉，若是做得縝密也就罷了，偏生夜里那麝月便逃了出來。人證、物證俱在，抵賴不得。再是親親相隱，也大不過道理。

    可不來，又豈能眼睜睜看著趙姨娘與賈環(huán)被賈政打死？探春痛哭不已，只得求助似得看向一旁的李惟儉。

    只對視一眼，李惟儉便心生不忍。任三妹妹再如何能為，攤上這般的親媽、親弟弟，都被拖累的不輕。略略思忖，李惟儉便道：“世叔暫且停手吧。”

    賈政看向李惟儉，李惟儉就道：“一則，此二人犯了王法，自有順天府處置，世叔不好處以私刑；二則，我以為方才乃是賈環(huán)為保命而胡謅之言，寶玉如今生死未知，當以尋見寶玉為要。”

    說話間李惟儉起身，抄起桌案上的茶盞，到得賈環(huán)近前潑了茶水。那賈環(huán)幽幽醒來，便見李惟儉蹲踞下來，輕聲問道：“賈環(huán)，寶玉到底是死是活？你可想好了，若是死了，老爺說不得便要將你活生生打死；若還是活著，頂多不過是送順天府過堂，到時候流放西域了事。”

    賈環(huán)轉動眼珠，瞥了言賈政，頓時嚇得渾身打擺子，趕忙哭道：“沒，沒死……嗚嗚，我方才瞎說的！”

    賈政暗自松了口氣，趕忙問道：“畜生，寶玉如今身在何方？”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