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他這會卻顧不上這些,滿腦子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對方說話時那生疏的口音上面。 幾乎是瞬間便能斷定,對方一定不是本地人。 不,不止于此,他們甚至可能是—— 喬勝死死地盯著大野的臉。 在辨認出對方那寬臉和鷹鉤鼻等明顯的種族特征時,他頓時兩眼充血,控制不住地破口大罵起來。 “狗日的倭國人!小日子!” 看著這些帶著毫不掩飾殺氣的敵人,喬勝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被自己藏在記憶深處的外曾祖母。 將他拉扯大的外曾祖母,是位十分和藹善良的老人。 小時候的喬勝最愛的事,就是在每一個晚上,趴在外曾祖母那并不寬厚的肩上。 聽她一邊哼著童謠,一邊背著他走過村里的每一條小路。 但就是這么好的人,卻是敵人手中最直接的受害者之一。 沒有人知道老人年輕時經(jīng)歷過怎樣的虐待。 就連她最疼愛的外曾孫子喬勝都只在不經(jīng)意間,看到過她面紗下露出的一片已經(jīng)壞死的皮膚。 老人曾這么笑著形容過自己。 “我呀,就是一根燒壞了的玉米棒子。” 但笑容是無法掩蓋傷痛的。 那被刀割的面目全非五官模糊的臉,和渾身上下無一處沒有的燒傷,一直是老人心底折磨她許久的痛楚。 喬勝曾經(jīng)看過外曾祖母年輕時候的照片。 也聽說過她年輕時曾是十里八鄉(xiāng)有名的漂亮姑娘。 但這朵花還未等盛開,就已經(jīng)被摧殘到凋謝。 家里的鏡子永遠蓋著黑布,就連出門也只敢挑著日落了,路上沒人的時候。 喬勝不止一次看到過外曾祖母孤零零一個人坐在院子里,對著月亮暗自垂淚,說自己是個“怪物”的樣子。 喬勝小時候不懂,只是哭著去拽外曾祖母,想叫她脫掉那大熱天都嚴實裹在身上的厚衣服和布面紗。 “你才不是怪物,你是我最親的人!” 老人卻不肯,只是撫摸著他的腦袋,用一種絕望而悲哀的聲音悠悠嘆著氣。 “阿勝,你不懂。” 好好的一個人,就這么活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當時的思想還迂腐,但包括她的夫家在內(nèi),沒一個人因為這件事指責過她什么。 大家都只覺得她可憐。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