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7.25日的更新-《輕輕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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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曠的走樣響起低低的男聲。
“有點事,晚上應酬推了。”
“會也推到明天。”
站在窗前的人放下抱臂的手,終于舍得分出些精力,看了身后的男人一眼。
沈卿眉宇還未完全舒展,臉上表情很淡:“你去忙你的事吧。”
季言禮沒答,收了手機走過來,和沈卿并肩看向病房里面:“時恒湫是什么時候被養在你家的?”
沈卿把剛沈煜辭拿的水分給了季言禮一瓶:“三歲。”
“我當時才七八個月大,媽爸有事出國,把我在時家放了幾天,”沈卿喝了口水,徐徐地講著這陳年往事,“仇家追殺導致的車禍,我當時在車上,他爸媽在臨死之前把我保了下來。”
季言禮單手撐著臺子:“時家自己的仇人,保你是應該的。”
沈卿垂眸,凝神想了下,語調有點沉:“但不是因為我的話,他母親有機會活下來的。”
季言禮偏頭看向沈卿,她身上還穿著今天下午去民政局時的白襯衣和米色長裙。
很溫柔的打扮。
但幾次接觸下來,季言禮能感覺到她并不是一個像外表這么柔和的人。
季言禮想說放寬心,不要因為所謂的恩情或是什么把自己困在本不需要承擔的責任里,但話到了嘴邊,突然話鋒一轉,問了另一句。
水順著喉嚨滾下,帶著一絲涼意,季言禮把擰了蓋子的礦泉水瓶放在窗臺上:“所以時恒湫對你來說很重要?”
房間里一切儀器的指數趨于正常,床上的人身體動了下,睜開眼睛。
病床前站了三四個醫生,其中一個轉過來,朝窗外的沈卿安撫性地點了點頭。
沈卿緊繃著的神經終于松下來,眉心舒展,臉上也染了放松后的笑意。
“我哥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沈卿手扶上病房門的把手,回頭看季言禮,語調輕松,帶點調侃,“在我心里,可能只比我自己差一點。”
季言禮輕挑了眉,淺灰色的眸子難辨情緒,他目光落在沈卿的背影上,兩秒后垂了手跟在她身后走進去。
醫生和二十分鐘前沈煜辭說的話一樣,顱內出血,輕微腦震蕩,肩峰以及肱骨近端骨折。
聽起來很嚴重,但和撞死人的車禍相比,時恒湫這已經算很輕了。
“急性硬膜外出血只有幾毫升,血止住,身體會自己慢慢吸收,”醫生比對著手里的化驗單,跟沈卿說著情況,“年輕人身體扛得住,不出意外的話半個多月就能出院了。”
沈卿點頭,接了化驗單,繞過醫生,俯身問病床上的人:“哥,你怎么樣?”
時恒湫剛醒,腦子還有點混,但打眼瞥到沈卿身后的男人,薄薄的眼皮抬了抬,清醒不少。
床尾站著的人,白色的襯衣和黑西褲,一手扶在床尾的欄桿上,另一手抄在西褲口袋,斜斜地站著,姿態慵懶。
和時恒湫想的不一樣,季言禮沒看沈卿,而是把目光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沈卿扶著時恒湫坐起來,在他身后墊了枕頭:“怎么會出車禍?”
時恒湫看到沈卿身上的衣服,和季言禮一樣的白襯衣,“今天去領了證”幾個字就差明晃晃地寫在臉上了。
他眸光下落,不著痕跡地掃了眼沈卿從敞開的領口露出的脖頸和鎖骨,沒有任何不該有的痕跡。
“疲勞駕駛,”時恒湫撇開視線,嗓音微啞,“撞到了路中央的隔離帶。”
沈卿伸手把輸液管的流速調低:“司機和羅巖呢,沒有去接你?”
病床上的人臉色蒼白,小臂青筋凸起,手背的血管清晰可見,插著冰冷的輸液針管。
“讓他回去送行李了,”時恒湫抬眸,眼神定定地落在沈卿身上,“我去清淮苑找你。”
沈卿背脊一僵,正調輸液管的手頓了頓,兩秒后裝作若無其事地嘟囔了一句:“你找我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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