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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仿佛是回憶，亦或是未來。

    “自己”握著短刃向一名黑發(fā)男子撲去，在對方無情的嘲弄中撞進(jìn)陷阱，骨斷筋離，死于非命……

    金發(fā)金須的中年人坐在桌旁對她侃侃而談，周圍的人走走停停，占滿其他桌椅，卻對他身旁的空位視而不見……

    從高空俯瞰地面的奇異視角，天空黑得仿佛墨染，地面山脈起伏，卻毫無人煙，荒蕪一片……

    耳旁窸窸窣窣的低語聲逐漸接近，放大，像是被人把喇叭的開關(guān)扭到最大，直到聲音震耳欲聾。

    眼前狹小溫馨的客房逐漸遠(yuǎn)去，被四周的黑暗侵蝕，煤氣燈光閃爍著熄滅。

    我這是……要失控了嗎？

    是哪里出錯(cuò)了？

    魔藥的配置流程錯(cuò)誤，非凡特性有隱藏的污染，還是自以為消化完了“刺客”魔藥，但卻留下了深處的隱患？

    安吉爾已經(jīng)感覺不到自己的四肢、軀體，只有思緒還在流轉(zhuǎn)，這種仿佛靈魂被抽出體內(nèi)，五感逐漸消失的境遇反而讓她從剛才的慌亂中逐漸恢復(fù)過來。

    眼前也重新恢復(fù)了光亮，但視角卻逐漸升高，俯視著房間內(nèi)的桌椅、單人床和地板上的女性。

    她正以詭異的第三視角，看著跪坐在地上的自己。

    “自己”雙眼圓瞪，眼球突出，眼眶周圍、乃至臉部青筋顯露，雙手裸露的皮膚變得青紫，無力地搭在跪坐的雙腿上，脖頸上仰，像是被無形的雙手掐住了咽喉。

    這就是死亡嗎……

    霎時(shí)，一陣無形的風(fēng)吹來，安吉爾眼前的場景迅速隱去。

    雙眼一閉一睜，地板、桌椅像是順時(shí)針轉(zhuǎn)動(dòng)了90度，以一種奇怪的角度展現(xiàn)在眼前。

    她恢復(fù)到自己“失控”前的視角，不知什么時(shí)候已經(jīng)躺倒在地，墻上的煤氣燈仍散發(fā)著溫暖的光芒，空著的量杯倒扣在自己手邊。

    耳旁仍有陣陣低語，咽喉部位存留輕微的灼熱感，但這熟悉的感覺讓她幾乎落下眼淚。

    自己仍然活著，沒有在失控下成為無腦的怪物，或是干脆化為一灘血肉，像是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一樣。

    她收斂心神，重新閉上雙眼，熟練地進(jìn)入了冥想狀態(tài)，逐漸擺脫魔藥殘留的影響。

    耳旁的低語漸漸消失，安吉爾試著吞咽唾液，咽部的灼熱感在一陣刺痛后迅速褪去。

    看來“教唆者”的晉升成功了？

    稍稍放下心來，她強(qiáng)撐著從地板上爬起，跌跌撞撞地扶著墻壁來到盥洗室，打開煤氣燈，在半身鏡前站穩(wěn)。

    鏡中熟悉的面龐并沒有像剛才的幻覺中那樣滿臉突出的青筋，僅僅是雙眼的紫色變得深沉，幾近全黑，連周圍的鞏膜都被染上了一絲異色。

    這是魔藥力量外顯的表現(xiàn)。

    她已經(jīng)成為了“教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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