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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剛強悲憤嘶吼：

    “你們怎么能這么做人？”

    “不說這些物資本就是我的，我來拿回去本就天經地義！”

    “就說我孩子嗷嗷待哺，沒有吃的，他就會餓死！”

    “不是說我們要互幫互助，共度難關嗎？”

    一些有良心的，低著頭，不敢回應他，也不敢和他對視，快步離開。

    而一些沒有良心的，則當場懟起來：

    “就你家有老人孩子啊，誰家不是有老人孩子！”

    “都說按規矩來，按規矩來，你非要拿奶粉，怪誰？還不是怪你！”

    “你別說得好聽，這些物資我們不逼你拿，你會主動拿嗎？說得那么大公無私的，我們不吃這一套！”

    羅老太耀武揚威地走到高剛強面前，對著他的臉狠狠吐了口唾沫。

    “呸！”

    “我們在你門口打架，你理都不理，真不是個東西！”

    “要不是李軍隊長，我一個老婆子，哪里能分到這么多食物！”

    羅老太得意得很，像一只爭贏了一粒米的母雞。

    高剛強渾身顫抖，他在眾人冷漠的眼神中，低著頭，

    屈辱地，沉重地，跪倒在李軍面前：

    “李軍，就算我求求你，把孩子的奶粉還……不，施舍給我吧！”

    “你的大恩大德，我一定會銘記于心的！”

    李軍冷笑著，招呼著人把擺放物資的桌子搬回去，看也不看李軍一眼。

    其他分到物資的人也漸漸散了。

    這時，來電了，眾人一陣歡呼，趕緊回家吹空調。

    小區燈火通明，但高剛強的心卻一點點冷，一點點絕望下去。

    他跪在陰影中，燈火就在他前頭，卻如遙不可及。

    一如他當下的處境。

    他胖胖的臉上，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從喉嚨里，發出一陣難聽的笑聲，

    笑了兩聲之后，就徹底沉寂了。

    他拖著身體站起來，一步一步往家里挪，卻不知如何去面對至親。

    “都怪我，都怪我，都是我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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