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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苦你了，得貴。”李中易很客氣地和秦得貴打招呼，走到?jīng)]人注意的地方，他暗中把一串銅錢塞進(jìn)秦得貴的袖口。

    秦得貴裝模作樣的不想要，李中易故意把眼一瞪，說：“怎么？嫌少了？”

    俗話說得好，閻王好見，小鬼難纏，類似秦得貴這種跑腿的小人物，盡量不要去得罪。

    對李中易來說，宮中多一個可靠的消息來源，總比事到臨頭還不知情，要強(qiáng)上百倍。

    上輩子，李中易認(rèn)識的一些頂級的股票炒家們，哪怕提前一分鐘知道內(nèi)幕有變，就很可能減少巨億的財富損失。

    “叔爺，哪能呢？”秦得貴陪著笑臉打哈哈，心里卻很舒坦，李中易并沒有因?yàn)樗牡匚缓艿停颓撇黄鹚@種小蝦米。

    秦得貴早就練出了，不動聲色收黑錢的基本功，僅憑衣袖下沉的幅度，他已經(jīng)掂量出，至少是一貫以上的銅錢。

    按照秦得貴的身份，平日里即使得了宮里的賞賜，大頭也必須孝敬給黃清這個干爹，真正可以落袋的不過區(qū)區(qū)幾十文罷了。

    得了賞錢的秦得貴，態(tài)度越殷勤，他湊近李中易小聲說：“尚藥局的大奉御林大山，是個老好人，醫(yī)術(shù)倒不見多好，主要是靠著熬資歷，熬到了奉御的高位。”

    “哦，這么說，林奉御很好相處嘍？”李中易希望多知道一些“同事”們的底細(xì)，故意引秦得貴多說話。

    秦得貴見李中易愛聽這些小道消息，他平日里也悶得慌，話頭自然止不住：“林大山以前是個江湖郎中，先帝起兵的時候，給人抓進(jìn)軍營。有一次，先帝從馬上摔下來，林大山恰好對跌打損傷有些道行，幫著治好了先帝的骨傷。”

    “……等先帝登基后，林大山也就成了奉御。”秦得貴說得非常起勁，李中易頻頻點(diǎn)頭，表示愛聽這些“八卦”。

    秦得貴就更來勁了，他瞅著四下無人，刻意壓低聲音說：“被連貶好幾級的高新河，其實(shí)是高容華的遠(yuǎn)房叔父……高容華原來很受寵，現(xiàn)在，貴妃娘娘才是圣人心尖上的人兒……”

    李中易也沒有料到，秦得貴的地位雖然很低，可是，消息來源卻異常廣泛，活脫脫是一個宮內(nèi)的“包打聽”。

    兩人邊走邊聊，一路來到尚藥局的門口，秦得貴搶先一步，招手叫過看門的小宦官，趾高氣揚(yáng)地說：“小利子，認(rèn)識爺不？”

    那小利子臉上堆滿了笑容，哈著腰說：“隔了老遠(yuǎn)，小的就覺著眼熟，敢情是秦爺您大駕光臨，小的沒有遠(yuǎn)迎，請您老人家恕罪則個。”

    李中易暗暗有些好笑，這宮里頭宦官們之間的關(guān)系，簡直就是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的古代版生物鏈。

    “小利子，林奉御來了么？”秦得貴顯然知道李中易今天是頭一次到尚藥局報道，所以直接詢問這里的老大。

    小利子笑得很讒媚，恭敬地說：“回秦爺?shù)脑挘址钣鶆偟讲痪茫诠路績?nèi)喝茶。”

    “嗯，這位是我耶耶的二弟，我的叔爺，你們尚藥局新來的李司醫(yī)，李爺。”秦得貴鼻孔朝天地吩咐說，“還不快快拜見？”

    小利子沒等秦得貴把話說完，趕忙單膝點(diǎn)地，笑逐顏開地說：“我說是誰呢，原來是宮中第一名醫(yī)李爺啊，小的見過李爺。”

    李中易有些哭笑不得，這小猴兒嘴巴實(shí)在是太過利索，整個一縮小版的秦得貴嘛。

    宮中第一名醫(yī)？李中易心里一片敞亮，看來宮中確實(shí)沒有秘密可守，他昨天大致穩(wěn)定住花蕊夫人所患癬疾的消息，應(yīng)該已經(jīng)傳遍了整個皇宮大內(nèi)。

    因?yàn)闀r間關(guān)系，李中易輕輕一咳，秦得貴當(dāng)即會意，囑咐小利子進(jìn)去稟報右奉御林大山。

    很快，小利子從公事房里跑了出來，點(diǎn)頭哈腰地說：“林奉御傳話，有請李司醫(y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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