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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像個垂死掙扎的木偶，手中攥著的手機，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嘟嘟嘟——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嘟嘟——”

    一遍又一遍，仍不死心。

    1%紅色感嘆號點亮的時候，才被接通。

    “渙渙，我想你了……”

    十幾分鐘后，尤渙找到哼哧哼哧埋手機的溫湛。

    “我，嘿嘿，我要把你，把你藏起來，這樣，這樣渙渙就能找到我了……”

    “不能，不能被別人搶走，不，不可以……”

    溫湛肩膀上下傾斜，歪脖子靠著帆船，全身臟兮兮的，手已經(jīng)全黑，卻還不忘繼續(xù)將土往上蓋。

    埋藏手機的地方，已經(jīng)堆成一個小土坡。

    尤渙一步、一步……走過去。

    人有時候，會莫名的心軟。

    “渙渙，你，你別靠近我，我，我會殺人……”

    溫湛雙手虛無的擺擺手，癱軟無力，但聲音卻有力。

    尤渙內(nèi)心泛起的心疼蕩然無存，準變?yōu)轶@懼。

    以前她就知道溫湛有病，時不時會情緒不受控，但和她在一起后，已經(jīng)改善不少。

    怎么如今的情況……

    她心里著急，趕緊撥通沈綿電話，了解到具體情況后，懸著的一顆心才放下。

    但他差點殺了商煜，這是事實。

    尤渙停在原地，不知道還要不要上前。

    原本頹喪的人卻像是被人打了雞血，猛地站起來，將尤渙強硬拽到帆船邊，手掐住她纖細脖頸，如地獄羅剎，陰狠的反問，“就憑你，也想離開我？”

    “我不過是給你點面子罷了，你就敢拋棄我？”

    溫湛兇狠暴虐的話，從尤渙未掛的手機聽筒傳到沈綿耳中。

    剛審?fù)甑谝环菸募纳蚓d，認命合上合同。

    帶著程海報警，跟著警察叔叔們趕往現(xiàn)場。

    “我，我沒有……”

    尤渙從前處理過太多這樣的情況，平復(fù)病人情緒的肌肉記憶已經(jīng)刻在骨子里。

    “我最喜歡你，我最愛你，怎么……咳咳咳……可能離開你……阿湛……”

    命懸一線，所說所做，全為活命。

    這無關(guān)道德，只是自保。

    “阿湛，我不會……嗚……離開你的……”

    尤渙表情溫和的對著溫湛笑笑，一如從前他發(fā)病的許多次。

    她眉目間盡是柔光，瞳孔內(nèi)好似只有他一人。

    溫湛周身的躁動，慢慢平復(fù)下來，回歸于寧靜。

    他手掌的力度漸漸放緩，目次欲裂的憤怒眼神也有所收斂。

    “渙渙……”

    迷途世界中，他們是彼此的有且僅有。

    沈綿和程海跟在警察后面趕來時，看見的，便是溫湛如螻蟻般，匍匐在地上，卑微的抱著尤渙的腿。

    他正常了，但又好像哪里不正常，只一遍遍道歉。

    “渙渙，對，對不起，我，我剛才……”

    “渙渙，你一定會原諒我的，是不是……”

    “渙渙，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以后絕對不會再犯了……”

    泫然欲泣的誠懇發(fā)言，沒讓沈綿心軟一分。

    她冷然凜冽，“就是他，先前差點讓人……”

    話到嘴邊，終究是不舍得看見尤渙失魂落魄的眼神乞求，她改口。

    “他剛剛傷害他旁邊那個……女生了……”

    沈綿緘默其口，人剛走到尤渙身邊，就被溫湛推開。

    他力度很大，沈綿不防，摔倒在沙灘上，掌心與砂石摩挲，泛起絲絲紅色劃痕。

    “綿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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