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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芳菲雙目微張，看清了那道熟悉的身影，眼中悲色瞬間斂去，一行淚水忍不住自眼角滑落。

    方維憲保持著送刀向前的姿勢(shì)，目光凝滯面色僵硬面。

    “哐啷啷……”

    方維憲循著聲響目光垂至手上，只見長(zhǎng)刀刀身寸寸斷裂散落一地，最后只余一個(gè)光禿禿的刀柄被他雙手緊握。

    “這……這……這是方家刀法？”方維憲抬頭看去，身前除了茫茫夜色再無其他。

    ……

    柳府，春燕睡眼惺忪，蹲坐在主屋門前的石階上。

    忽然輕微的破風(fēng)聲傳入耳中。

    春燕睡意瞬間消散，起身便看到了柳七盈盈落下。

    “令主！”

    柳七目光一瞥躬身行禮的春燕，隨即冷聲道：“以后我若是晚上出去，伱不必等我歸來，自己可先去休息。”

    春燕腰躬得更低了：“未見到令主平安歸來，屬下寢食難安。”

    “隨你。”柳七丟下兩個(gè)字，邁步走進(jìn)了主屋。

    方家的刀法她已經(jīng)見識(shí)了。

    確實(shí)是脫胎于狂刀，但已經(jīng)和狂刀相去甚遠(yuǎn)。

    回想起方維憲剛剛用出過的刀法，柳七能夠看出，方家的刀法是將狂刀前六式拆解而來，每一式都拆成了四招，再融入了一些軍中戰(zhàn)技，便形成了方維憲手中的刀法。

    至于威力嘛……

    柳七將驚寂放入琴身后佇立于柜臺(tái)之前眸光微斂，旋即輕輕晃首。

    正所謂大道至簡(jiǎn)，武功從來都不是越復(fù)雜越厲害。

    若真要一決生死，莫說是現(xiàn)在的柳七，方維憲只怕連細(xì)柳山莊時(shí)期尚未學(xué)到狂刀的柳七都不如。

    這樣的方家真的有可以解除殺意的法子？

    柳七心中表示懷疑，她沉吟片刻，旋即開口叫道：“春燕?！?

    “屬下在！”門外瞬間傳來了春燕的回應(yīng)。

    柳七踱步至床邊坐下，而后沉聲說道：“通知張誠(chéng)，讓他派人盯著方家?！?

    “是！”

    今夜自己這一出手，待到明日消息傳開，想必京中又有許多人睡不著了。

    ……

    果如柳七所料。

    翌日一早，春燕便來報(bào)，說是六扇門的人找上了門。

    柳七吃著早食隨口問道：“來的是哪位捕頭?。俊?

    春燕躬身回道：“是原六扇門南衙總捕頭林盛川和他的徒弟廖孟遠(yuǎn)。”

    柳七伸出去的筷子微微一頓。

    還是兩個(gè)老熟人。

    林盛川在滄州時(shí)，柳七便已見過。

    至于廖孟遠(yuǎn)，更是一路護(hù)送她回了京城。

    說是老熟人也不為過。

    春燕抬目瞥了一眼柳七，接著回稟道：“林盛川此番回京，據(jù)說是打算接任六扇門北衙總捕頭。”

    北衙即太平坊的六扇門總衙，因京城位于北地，故而在江湖中又被人稱為北衙。

    雖有總衙之名，但實(shí)際統(tǒng)管的也只有北七省的相關(guān)事宜，令狐朔擔(dān)任職位全稱就是六扇門總衙總捕頭。

    而南六省相關(guān)事宜則是由設(shè)在江南的六扇門南衙管轄，南衙總捕頭就是林盛川。

    柳七薄唇輕啟，細(xì)聲說道：“林盛川南衙總捕頭當(dāng)?shù)煤煤玫模瑸楹畏且M(jìn)京趟這趟渾水。”

    總衙總捕頭聽起好聽，但因?yàn)檠瞄T在京城，受到的掣肘頗多，上面一大堆得罪不起的大佛。

    而江南不僅富庶，而且天高皇帝遠(yuǎn)，稍微難對(duì)付那幾家名門正派，也因當(dāng)年大將軍的威懾，而變得循規(guī)蹈矩許多。

    從南衙總捕頭到總衙總捕頭，看似升了半階，實(shí)則是踏入了一個(gè)泥潭。

    柳七將春燕送來的早食掃蕩一空，而后放下了碗筷，背靠著椅面，心中想道：“希望這位老朋友可以幫我將令狐朔給挖出來。”

    林盛川來的快走得也快，在柳府待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便帶著弟子廖孟遠(yuǎn)離開了。

    似是來柳府只是為了例行公事，柳七料想也沒能問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午時(shí)，她正斜靠在窗臺(tái)邊，等著春燕將午膳送來。

    庭院中照例是傳來了“沙沙”響動(dòng)，今天是翠香在外面打掃。

    翠香是中午回來的，說是繡房那邊趕的工期已經(jīng)差不多了，所以接下來幾日都不用過去幫忙了。

    翠香當(dāng)著柳七的面說出這些話時(shí)，眼神明顯有些閃躲不安。

    很顯然這些都是她的借口。

    繡房難道不是個(gè)好去處嗎？

    柳七心中有些不明白，但見翠香帶著期盼之色眼巴巴地望著她，柳七也不好直接趕人，遂點(diǎn)頭讓其留了下來。

    柳七閉著眼心中沉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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