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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天的嘶吼聲在耳邊不斷回蕩,音浪猶如潮水般席卷而來,剛剛崩裂的地面再度受到了沖擊,無數的碎石呼嘯而起。
柳七身前的淡青色罡氣早已凝聚成型,被氣浪席卷而來的碎石撞在了罡氣之上,頃刻間便崩解成灰隨風而散,而罡氣依舊如水面般平靜沒有一絲瀲滟。
柳七負手而立,遙望著遠處星光中若隱若現的巨大身影,心想著僅僅是其嘶吼聲卷起的氣浪,就已經不是一般高手可以抵擋的,可見這畜生數日不見,實力大有漲進。
這倒是與空桑一脈此前提供的訊息完全不符。
身處蛻皮期的赤角玄龍會將蘊含至純陰陽二氣的陰陽玄丹吐出體外,這時候它的實力應該是大大減弱的。
可現在……
柳七微微側目環顧四周,莫要說此前就不見身影的公孫焰,就連剛剛歐陽龍城被巨石砸中的位置也是空空如也。
吼吼吼——
赤角玄龍還在空中盤旋嘶吼,像是處于極度憤怒的情況中。
柳七當即收斂了心神,雙腳緩緩浮空,隨著身形閃動周身青光大盛,頃刻間便已化作了一道流光,直奔遠處的赤角玄龍而去。
……
“哈哈哈……”
就在赤角玄龍的的正下方,一堆碎石突然炸開,隨后一道身影一邊撣著身上的石屑一邊昂首闊步踏出,當其站定之后抬頭看了一眼頭頂之上,正沐浴在星光之中的赤角玄龍,當即發出了肆意的大笑。
此人所處的位置乃是一片空曠死寂的凹坑,伴隨著其笑聲回蕩開來,凹坑之中突然數道身影從碎石堆中躍出,這些人站定之后不約而同地抬首看向了天上。
“這……”公孫幽眼中滿是不敢置信,瞠目結舌地看著星光中盤旋的赤角玄龍,一時之間竟是說不出話來。
公孫幽左右各站著一人,星光之下清晰可見兩人一個白衣儒衫,一個光頭锃亮,正是白瑯環和空恨。
二人雖然也眼露震驚,但表現得還是比公孫幽強上一些,白瑯環率先收斂眸光,隨即一臉肅容地看向了剛剛發出笑聲的那人。
“阿彌陀佛——”不待白瑯環開口,空恨朗聲呼了一聲佛號,隨即目光灼灼地望著那人,正色道,“貧僧雖與貴莊沒有來往,但也知金山銀海莊之中皆是忠義之士,今日偏偏為何要助紂為虐!”
聽到空恨開口,男子臉上笑容一斂,隨即似笑非笑地看向了空恨,與此同時目光從其身旁的公孫幽以及白瑯環身上一掃而過,這才慢慢悠悠地回道:“老禿驢,你倒是說說什么叫助紂為虐啊,難不成不幫你們就是助紂為虐?”
說著男子臉上一冷,不屑地冷哼一聲:“空桑神洲的人,覬覦陰陽玄丹又不是一日兩日了,我看真正助紂為虐的應該是二位吧,‘書山無涯’白先生,還有‘怒目金剛’空恨大師!”
男子口中提到白瑯環和空恨的名號時,皆是微微頷首以表敬意,態度表現得倒是十分恭敬,只是言語之間不屑之意盡顯無疑。
于此同時,男子身后一道詭譎的陰影突然浮現,頃刻間陰影猶如云煙般凝聚出一道人形,繼而籠罩在人形表面的身影退去,緩緩走出一個身形佝僂之人,明亮的星光之下可以清晰地看見緊緊包裹在這道佝僂身影之上的紅色斗篷。
更令白瑯環和空恨警惕的是,這突然出現的詭異之人,渾身上下散發著令人不寒而栗的陰寒之氣,而且這股氣息給他們的感覺有些似曾相識。
倘若柳七在此,自是能夠一眼認出這紅色斗篷下的佝僂身影,正是上次僥幸從她手中逃脫的黒獄王。
黒獄王腳步無聲無息,一直走到了男人的身后,方才抬頭看了一眼頭頂的赤角玄龍,隨即用雌雄難辨的陰冷之音說道:“這畜生體內的二氣正在迅速膨脹,靠著那點稀薄的星衍之氣,它撐不了多久了!”
“姓蕭的,我的事已經完成了,是不是可以先走一步了。”黒獄王邊說著邊環顧四方,漆黑的斗篷之下雙眸泛著猩紅的光芒,自打他出海之后,心中便莫名其妙的繃著一根弦,令他十分難受。
照理說修為到了他這般田地,不可能會有無緣無故的心血來潮。
察覺四周并無異樣,黒獄王緩緩收回了視線,但原本繃著的那根弦此時卻已化作了一陣激浪,不斷沖擊著心脈,連帶著體內的氣血也隨之翻涌起來。
這一變化瞬間令其警惕起來。
他當即猛地抬頭怒視四方,繼而啞聲厲喝道:“誰!還不滾出來!”
黒獄王突如其來的一聲厲喝,不僅是令身前的男人微微側眸以表驚訝,就連相隔較遠的白瑯環三人也是面露疑色,環顧四方。
可除了頭頂那頭沐浴在星光中的巨蛇之外,四周并無任何異動啊!
“出來!”黒獄王的聲音逐漸變得歇斯里地。
“看來你恢復的不錯。”清冷的聲音瞬間在黒獄王耳邊響起,“斷了一臂倒是對你的修為沒有太大的影響。”
當他聽到聲音之后眼中的躁動不安明顯消褪了幾分,但隨即便化作了凜冽的殺意,緩緩挪動著想要捕捉到聲音的來源,直至他的目光落在了凹坑邊緣的一道身影之上。
柳七負手而立,昂首望著天空,露出了修長白皙的天鵝頸以及堪稱傾國傾城的側顏。
“是你,柳七!”黒獄王當即咬牙切齒道。
不過柳七并未朝他多看一眼,目光自始至終都鎖定著半空中的那條赤角玄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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