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一八 虛空渦流 天妖坐化-《純陽劍尊》
大廳空曠,全無一絲聲響,虛空旋流也自靜悄悄,輪轉(zhuǎn)不休,仿佛自亙古以來便是如此。但眾人瞧見那一條粗大鎖鏈,不由得呼吸都粗重了許多。
那條鎖鏈之上滿布符文咒篆,凌沖一眼便可瞧出數(shù)十道符箓,皆是太清符經(jīng)之上所載。只不過數(shù)道數(shù)十道符咒合在一處,又生出玄妙之極的變化,令人瞧不分明。凌沖只瞧了一眼,便覺頭痛欲裂。鎖鏈之上的符咒繁復(fù)之處,遠(yuǎn)超他胸中所學(xué),當(dāng)年布置此事的太清修士,想來最少也是元嬰級數(shù)。
隨天道人面色如鐵,于沛瞧了一眼鎖鏈與虛空旋流,面色大變,顫聲道:“難不成那天妖的傳言是真的?”凌沖十分好奇天妖二字,問道:“何謂天妖傳言?”隨天道人道:“古老相傳,數(shù)千年前,此方世界曾有天妖作亂。天妖者,乃是天地生成之妖魔,先天生靈,法力通天,先前的血神子便是此類。”
“彼悲天妖天生神通,驚人之極,又是長生不死之輩,棘手之極。彼等視人族如牲畜,常自欺辱嚼吃。便有修道練氣之士,群起攻之。數(shù)百年過去,終于將這些天妖或斬或殺,鎮(zhèn)壓了事。太清門祖師亦曾參與此事,傳說還擒捉了一只天妖,親手鎮(zhèn)壓,命后世弟子代代看守,勿令其再度出世,危害世人。”
“傳言之中,太清祖師本欲將天妖斬殺,只是仙都司法旨已下,命其即刻飛升,沒奈何間,只得設(shè)下一座大陣,將天妖鎮(zhèn)壓,日夕煉化其根本元氣,希冀千年之后,將之煉化。傳聞那天妖便是被鎮(zhèn)壓在地心穴竅之中,不成想今日竟是親眼得見。”
沙通見了那口虛空旋流,也自張大了嘴,合不攏來,齊道人三個早就驚得呆了。于沛顫聲道:“這則傳聞已是萬載之前的事情了,傳說太清祖師親自煉就了一條鎖鏈,將天妖擒鎖,又以符箓之術(shù)鎮(zhèn)壓其通靈變化,不令脫逃,只能乖乖受陣法煉化。”伸手去摸那條鎖鏈。
隨天道人沉聲道:“師弟!”于沛手一縮,終究不敢真的摸上去。離天妖被鎮(zhèn)壓,已有數(shù)千載歲月,便是法寶一流,數(shù)千年無人祭煉,也要跌落品級,成了法器。但天妖之輩,先天而生,受大道眷顧,著實不可以常理論處。
這條鎖鏈那一頭也許真的鎮(zhèn)鎖了一頭絕世天妖,仿佛碰一碰鎖鏈,便會被驚擾到。眾人心頭如壓了一塊巨石,險些喘不過氣來。即便天妖尚且在世,即便將之放了出來,憑借玄門七宗的勢力,亦能將之擒捉斬殺,只是在場眾人一個也別想生離這處道觀。
隨天道人道:“怪不得太清門花費苦功,在這靈江水底建造了這樣一處道觀,原來便是為了鎮(zhèn)壓天妖之用。上面那位修士只怕是輪值看守這處禁制來的。只可惜太清門一夜之間分流云散,再也無人前來替換。那位前輩又不敢擅自離去,致使禁制不全,放走天妖,無奈在此苦守,終于坐化于此。此處深入地下數(shù)千張,只怕已是入了靈江江眼之中,太清門前輩當(dāng)真好算計,借助靈江江眼之力,煉化天妖,不費吹灰之力。若非太清門忽然滅絕,只怕早將那頭天妖煉化了。無論那頭天妖是否活著,我等皆不可妄動,還是等我稟明掌教,請他來定奪罷!”
于沛雙眼放光,腦中疾速轉(zhuǎn)動,思索最為妥當(dāng)之策。一尊天妖價值無可估量,被鎮(zhèn)壓了數(shù)千載時光,無論是死是活,皆可任意擺弄,就算只剩尸體,亦是無上至寶,堪能與先天靈根媲美,若能得了到手,足可使于氏宗族勢力一躍壓過木、岳兩家,掌控神木島。
隋天見他目中瘋狂之色大盛,心知其野心滋長,再要這般下去,遲早淪為心魔萬物,將一生苦功付諸流水,暗嘆一聲,伸手在他背上一拍,喝道:“師弟,醒來!”暗用神木島鎮(zhèn)定心神之法,于沛猛一激靈,登時野望消退,心地清明,暗叫一聲:“好險!”
隋天道人沉聲道:“此處深臨地心,有地煞陰氣滋生,對我等純陽修士大是不利,諸位還要謹(jǐn)守靈臺清明,切勿被魔頭趁隙侵入,那時悔之晚矣。”他說的十分鄭重,眾人皆是心下一凜,忙鎮(zhèn)定道心,果覺先前一股壓抑之意好了許多。
凌沖陽神掐定法訣,口發(fā)喝天功玄門真言,諸邪不侵,沙通本有龍鯨天音之術(shù),又得了喝天功法門,兩相結(jié)合,功力還在凌沖之上,自也不必?fù)?dān)憂。其實這處密室之中,并無甚么魔頭存在,否則早被太清修士以符法屠戮一空,方才于沛是野心大盛,誘發(fā)自身心魔之劫,與旁人無干。
隋天道人望向那條粗大鎖鏈,忽然伸手一指,指尖一抹真氣蕩出,乃是一道真火氣息,與鎖鏈上符文交融,電光火石之間,符文光華大作,鎖鏈之上層層符箓驀地次第亮起,連帶鎖鏈也自輕輕抖動起來。那條鎖鏈太過粗大,略一抖動,滿廳皆聞風(fēng)雷之聲,聲勢猛惡之極,仿佛地下有一只絕世妖魔要掙扎枷鎖,重現(xiàn)人間。
齊道人三個面色發(fā)白,緊貼玉壁而立,唯恐有甚么物事脫開枷鎖沖出,于沛問道:“師兄可是有甚么所得?”隋天道人搖頭,靜觀鎖鏈變化,他化出一縷真火氣息終究十分微弱,只將鎖鏈上符文激活了片刻,符箓光華邊黯淡了下來,鎖鏈自也住了抖動,廳中漸次恢復(fù)寧靜。
隋天道人默然良久,說道:“看來這條鎖鏈雖以太清符術(shù)祭煉,已失效力,我以真火之力催動,只能激活片刻,想來其中鎮(zhèn)壓的天妖之輩,也自消亡了。”數(shù)千年乃是萬年時光過去,就是天妖之輩也難保尚存于世,何況被鎮(zhèn)壓此處?就算有一息尚存,如今這條鎖鏈已全無用處,早就逃了出來,這些年從未聽聞有甚么厲害的妖魔入世,想來已然坐化在那處虛空旋流彼端了。
于沛悄聲道:“師兄,要不我們?nèi)ツ翘摽招髑魄疲俊笔冀K不肯死心,若是天妖坐化,自可任意擺弄,也不會留給神木島其他人,自家獨吞了便是。
隋天道人漠然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這處虛空旋流乃是大修士以大法力開辟,內(nèi)中虛空亂流無數(shù),若無異寶護身,被卷入其中,絕難回歸,只能老死域外,又或為域外天魔發(fā)現(xiàn),群起攻之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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