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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頭發(fā)根根直立，面容黢黑的樣子很有威懾力，眾人都被他震住了，場上一時安靜下來。畢竟，這是個剛剛召喚了傳說級的隕星術(shù)，砸死了上千官軍的人。

    見兩邊人都啞巴了，奧斯特?cái)傞_雙手道，“你們在等什么，繼續(xù)吵啊，動手啊，關(guān)我什么事呢？快開槍啊！”

    官兵和平民都默默無語，不知所措地看著他。

    “你們都看我干嘛，等我做裁判嗎？你們以為我是誰，惡徒？圣人？妖怪？救世主？——跟你們說，都不是，我就是個騙子！”奧斯特吼道，因?yàn)樾那楹懿睿蝗粵Q定不演了；

    “——一個膽小怕事、軟弱無能的騙子！關(guān)于我的一切，都是你們腦補(bǔ)、想象出來的！”

    此話一出，原本嘈雜的營部徹底安靜了下來。奧斯特索性盤著腿，坐在地上頭也不抬，開始絮絮叨叨；

    “什么紅發(fā)惡徒，什么圣人下凡，全是你們自己的妄想。我就是個廢柴、草包、無能之輩。沒錯，因?yàn)闄C(jī)緣巧合，我是得到了些施法能力，剛還牛逼轟轟地召了隕石；但那都是借的，用完就沒了。不信你們可以試試，現(xiàn)在的我，就是個白板廢物，隨便一小刀、一板磚就能要了我的命，這世上哪有什么無敵的人存在呢？”

    凱斯大吃一驚，忙道，“副幫主，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

    奧斯特?fù)]手打斷他，繼續(xù)說道，“你們不相信也沒關(guān)系，我當(dāng)初加入義軍，就是因?yàn)榉ㄐg(shù)用光了，還遭受了通緝，身無分文；看這邊聲勢浩大，有槍有炮，就跑了過來，尋個靠山。我相信很多人跟我一樣，選擇加入義軍，就是圖個吃香喝辣，飛黃騰達(dá)。這是多正常的想法啊！現(xiàn)在，看形勢不妙，無時無刻不在盤算著跑路。畢竟，咱們加入叛軍就是為了過好日子，命都沒了，還能有啥呢？”

    官兵們都瞪大眼睛，呆呆地看著奧斯特。凱斯、普爾曼等護(hù)衛(wèi)隊(duì)員也都驚訝萬分，不明白他為什么說出這樣的話來。奧斯特徐徐地接著說道；

    “其實(shí)在來的路上，有好幾次，我都已經(jīng)脫離了隊(duì)伍，準(zhǔn)備伺機(jī)開溜。但是，最終沒能跑掉。是為什么呢？因?yàn)榭吹搅诉@些——”

    說著，他抬起手指向身后，黑壓壓一大片被帶來的難民。

    有途中遇到的，還有剛剛在山下救下的；個個形容枯槁，臉上淚跡未干，有的還抱著親人的骨灰和遺物。

    “……這是焦油村的丹尼，父親被還鄉(xiāng)團(tuán)砍死，母親被糟蹋后殺死，村上兩百三十多戶，最后還剩十八個人。那些是泥灣鎮(zhèn)的人，鎮(zhèn)子被燒成了一片廢墟，有名有姓被埋葬的，是一百七十三人，其中包括四十三個孩子。橡樹村，全村青壯年都被土匪賣作奴隸，關(guān)在地窖里，民兵打過去之后，土匪炸塌了地窖，最后沒有一個人被活著挖出來。還有十里村、向陽村、雨水村……我們經(jīng)過的時候，沒看到一個人煙。我真希望他們是逃走了，躲進(jìn)了山里，而他們的家都已經(jīng)被洗劫一空，徹底焚成了廢墟。”

    全場寂靜無聲，連根針掉地上都聽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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