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章、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地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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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同屋的這位女生,其實也挺不容易的,來自湖北的一個小縣城,父親已經去世,母親已從工廠中內退,每月大概有八、九百塊的退休金。女兒考上了中山大學之后,母親就收拾東西把家里的房子租出去了,然后和女兒一起來到廣州,打算就在這里伴讀順便在校園里做些小生意。
申請了助學貸款,覺得還不夠,母親又自作主張在宿舍與女兒擠一張床。剛開學的時候,學生宿舍這種事情不少見,有些送孩子來報道的家長就在宿舍里將就一、兩天隨后就走了。但這位母親的打算卻是安營扎寨,能住多久算多久。
第一天她和女兒擠一張床,后來她見屠蘇的床位空著沒人睡,就搬到了屠蘇的床上。等屠蘇回到宿舍,不僅床被人占了,而且床底下也堆滿了大包小包,里面裝著襪子、坐墊、電池、文具等學生常用的小商品,是那位同學的母親準備在校園一帶擺攤做小生意置備的。
一見屠蘇回來了,同學顯得很尷尬,而同學的母親卻非常鎮定老練,主動與這個小姑娘商量。首先強調自己家里的條件有多么困難,送女兒來上大學有多么不容易,反正屠蘇在親戚家住,就讓她在宿舍里將就將就,至于這一年的住宿費屠蘇已經交了,她會給的,并且當場掏出了一千二百塊錢。
像這種情況,屠蘇可以直接告訴輔導員,或者通知管理宿舍的后勤部門。但是這么做也等于趕這位家長出去,而她本人不提意見的話,學校輔導員以及宿舍管理員往往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會主動把事情做的太絕。
去年就出過這方面的事,在上海一家高校里,一位女生的母親也是住在女兒的宿舍里好幾個月,學校通知她搬出去,結果母女倆不知因此鬧了什么矛盾,女兒在宿舍里自殺了。這件事當時鬧的沸沸揚揚,學校十分被動。有前車之鑒,反正屠蘇一直住在親戚家,只要她不強烈反對,校方也就佯作不知。
屠蘇是第一次一個人離家出遠門,沒有處理這些復雜事情的經驗,又沒法向同學解釋姨媽家的私事。按照屠蘇的姓格,她要回宿舍住,也不能趕同學的母親走,只能讓這位家長與自己的女兒擠一張床,而她仍然住在宿舍里自己的床位,雖然地方已經有些亂。
但此刻這丫頭卻莫名有了另一個想法,自己到學校旁邊租房子去。這個純真少女怎會自作主張有這種打算?一方面她這種年紀的孩子,剛剛脫離父母的翼護,總想做些什么證明自己有讀力的能力,能獨自處理生活中遇到的事,另一方面,就得“怪”游方了。
上次在流花賓館大堂分手前,游方提醒她別忘了買彩票,雖是開玩笑但屠蘇印象深刻。大學報道那天從學校出來恰好路過一家彩票點,她就花十塊錢買了一張五注彩票,沒有自己挑號就是機選,結果第二天真的中獎了。
不是什么大獎但也不少,一共三萬左右,扣稅之后還剩兩萬多。這對于屠蘇來說可是一筆意外橫財啊,游方在她的心目中簡直成了“神仙哥哥”。
屠蘇沒有告訴姨媽,卻打電話告訴了父親。父親這時已經知道她在廣州站的經歷,對屠蘇說這筆錢就留著自己零花吧,再買一部手機還有電腦什么的,家里也不用她負擔額外的上學費用。父親還特意提醒屠蘇,要找機會謝謝那個救過她的人,可能的話不妨給一筆酬金表達心意,就從這筆獎金里出。
屠蘇的父親可沒想到,女兒因為遇到的事情,竟然打算自己出去租房子。屠蘇的想法很簡單,就在學校旁邊租一年的房子,只花幾千塊就可以了,手里正好有錢。等到下一學年,她就申請新的宿舍,也就沒有這些麻煩事。而且她還打算租了房子買了新手機之后,就立刻聯系游方,好好謝謝人家。
第一天出來看房子,屠蘇就遇到了游方,而且人家也是來租房子的,這種意外的驚喜難以形容,那聲“游方哥哥”叫的是發自肺腑的親切。
不僅游方詫異,張大姐驚愕,就連林音都覺得很意外,在一旁插話道:“游方,這是你朋友嗎?”
在這種場合游方也沒法追問屠蘇到底出了什么事,只得笑著答道:“在火車上偶爾認識的朋友,中山大學的新生,今天真是太巧了。”林音隨即招呼屠蘇過來坐下,由于是女孩子,而且是朋友的朋友,很親近的拉著胳膊讓她坐在身邊。
張大姐問了個最關心的問題:“小伙,這房子你租不租?”
游方:“我租,當然租,租金多少?現在就可以付。”
沒等林音說話,張大姐搶先道:“這整套房子租金每月兩千七,熟人打折最低可以算兩千五,價格很便宜了,換一家三千多都下不來。分成三間出租,有兩個衛生間,可以分男女,總之方便的很。小伙,你看中哪一間了?”然后又扭頭問屠蘇:“同學,你們是朋友真是太好了,如今在外面租房子,最怕與陌生人合住不方便,你又看中哪一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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