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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方打了個激靈，他以前還真是有點小看謝小仙了，這朵警花不再是當(dāng)年燕園中初出茅廬的傻姑娘，就像他也不是當(dāng)初那個中關(guān)村街頭的小混混。一向口齒伶俐的游方說話竟有些打結(jié)了：“謝，謝，謝局長，你什么意思，我怎么聽不懂？”

    謝小仙手扶方向盤看著前方，語氣聽不出是高興還是生氣，但是嘴角微微一翹，似乎是在笑：“不要叫我謝局長，否則我們就不是在這里說話了。夜總會的走廊監(jiān)控錄像里看不見門牌，也看不清有什么人今晚把它們來回交換過，那東西固定的很牢固，用手根本弄不下來。

    從旁邊走過去擋住鏡頭的功夫，一伸手就能完好無損的摘下來，還能一絲不差的粘上去，超出了一般人的常識，甚至也超出了我的常識。

    知道真正的破綻在哪里嗎？不在門牌上，假如不是注意到另一件事，連我都不可能注意到門牌。你和宋老板在出事之前曾離開包間，到電梯口那邊去打電話，喝的醉醺醺東倒西歪的樣子。沒過多長時間我就來了，而你們竟然連一點醉意都沒有，這就是破綻！”

    游方苦笑道：“小仙姐，那是我們怕你，酒都被你嚇醒了！”然后將雙手平伸放在前方：“你要帶我回去調(diào)查嗎？”

    謝小仙扭臉瞪了他一眼：“開什么玩笑，以為我們這些警察一天到晚閑著沒事干嗎？把你帶回去查什么，警方辦案講證據(jù)，沒有一點影子的事情，你想尋開心嗎？”

    游方：“那你為什么要說這些？”

    謝小仙：“提醒一聲而已，你們?nèi)绻衅凭`不小心讓人懷疑，警方管不了，有人卻可能不會善罷甘休，我已經(jīng)告訴過你今天受傷者的身份。”

    游方冷哼了一聲卻沒有答話。

    謝小仙冷不丁突然罵道：“打得好，怎么只打斷一條腿呢？真是便宜了那幫雜碎！……陳軍告訴我他路過玫瑰廳門口聽到的兩句話，我把里面兩個女大學(xué)生帶回局子問話了，今天就違反一次規(guī)定，把這份筆錄復(fù)印件讓你看一遍。”

    她一伸手從后面拿出一個文件夾交給了游方，然后打開了車?yán)锏男簟Ｓ畏皆诨璋档臒艄庀潞芸旆艘槐椋缓蠛仙狭宋募A將它還給謝小仙，關(guān)上燈一言不發(fā)。

    謝小仙又說話了：“你看的很快嘛，中間有一段好像已經(jīng)知道了？玫瑰廳與薔薇廳的洗手間就是隔壁，天花板吊頂是連著的，我掀開一角看了一眼，里面的灰塵被動過，假如當(dāng)時有人在那上面，可以聽見房間里的人說話。”

    游方面無表情的問道：“假如你抓住這個人，想怎么處理？”

    謝小仙笑了：“我為什么要抓他？你要警察怎么處理上了天花板又下來、換了門牌又換回來這種‘案件’呢？打人的歹徒已經(jīng)被抓住，案情已經(jīng)查清了，挨揍的人也進了醫(yī)院，這就足夠了。

    就像我問出了這份筆錄，卻沒有辦法處理那幫雜碎，更何況那些沒證據(jù)、沒影子的事情？不過你放心，大師兄會警告他們的，有這份東西在警方手里留底，他們也不敢再輕易亂來，也沒有別人會知道我們現(xiàn)在的談話。

    說這些的目的，無非是想提醒你小心點，那些雜碎可不是我這樣的警察。”

    游方沉吟半天才說了一句：“小仙，謝謝你！”

    謝小仙搖了搖頭，話鋒一轉(zhuǎn)突然又問道：“小游子，你對屠蘇挺上心嘛？”

    游方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小仙姐，假如不是我而是你今天遇到了這情況，會袖手旁觀嗎？她和你不一樣，你是公安局長，人家只是一個外地來的學(xué)生。”

    謝小仙想了想：“當(dāng)然不會，我又沒說你什么！”然后又吞吞吐吐的問道：“小游子，我想問一件事，假如，僅僅是假如，我如果也有危險，你知道了，會不會也一樣……”

    游方打斷了她的話：“別說這種事，你是警察，說這種話不吉利！假如真有這種情況，我當(dāng)然會，就像我送你的那塊護身符，我并不介意為你擋子彈，但是，我能做的也只有這么多，其他的事情……”

    謝小仙又打斷了他的話：“這還不夠嗎？嘴倒是挺甜，說的跟電影里的中南海保鏢似的，你有這個心就行，沒人讓你擋子彈，你想擋我還不干呢！”

    游方似是不想再繼續(xù)這個話題，突然說道：“你不是想聽丹田發(fā)音嗎？我這就唱給你聽——”

    他搖下車窗，唱了一段《穆桂英掛帥》，凌晨一點多鐘的街巷上顯得很空曠，游方的歌聲并不大，卻字字清晰圓潤傳出很遠(yuǎn)。偶爾路過的其他車輛中，就算關(guān)上車窗也能聽的清清楚楚，車中人都有些納悶，心中暗道這輛警車配的音響真好啊，就是播放的段子太古老了，怎么還是清唱？

    從豪歌夜總會步行回到游方所住的小區(qū)，也不過二十分鐘，但謝小仙開車用了十幾分鐘，可真夠慢的，這輛警車就似沿著街邊慢慢遛著巡邏，帶著一路歌聲。

    到了小區(qū)門口，游方說了一聲：“謝謝你送我回家，回頭見，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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