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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玉芹嚇了一跳，忙說：“小道長，您不知道，我們家強兵就是沖撞了老鼠精，才接連出事，到現(xiàn)在也好不了，那只灰老鼠就是周先生從我家里捉走的，這又請回來，我怕我們家強兵受不了。”

    我說：“沖撞作祟那是以前，現(xiàn)在它已經(jīng)被陸道長收服，賜了正經(jīng)道家法箓，算是有了編制，再請回來能帶天庭威嚴(yán)，正適合給你家助氣強根。那個誰！”

    “在呢，在呢！”高瘦老頭靈活地竄進院子，“道長，院子已經(jīng)談妥了，一萬二，手續(xù)全包，今天都處理完。”

    我說：“去隔壁陸道長家里，把她家那只胖老鼠叫來。”

    高瘦老頭應(yīng)了一聲，掉頭又往外跑，可剛跑沒兩步，又回來了，報告道：“院門外站了只老大的胖耗子，見人也不跑，還四下點頭作揖，好些人都圍著看呢。”

    我罵道：“真是沒志氣，大小也是受了法箓，天庭名冊上有位置，怎么能讓人當(dāng)西洋景圍觀？趕緊滾進來，別在外面現(xiàn)眼了！”

    話音未落，肥肥圓圓一團就滾進屋里，伸展開，正是那灰老鼠。

    居然是真滾進來的。

    它咧嘴堆著笑，沖我又點頭又作揖。

    我一指包玉芹，說：“這是主家，你以后就住這里，保她家平安。”

    又對包玉芹說：“以后你們吃什么，給它準(zhǔn)備什么就行，只別差了頓，四時年節(jié)記得添些水果。”

    包玉芹期期艾艾地應(yīng)了，有些畏縮地看向灰老鼠。

    灰老鼠立馬挺胸疊肚，還把兩只前爪背后身后，翹了翹胡子，吱吱叫了兩聲。

    嚇得包玉芹就是一哆嗦。

    戴金鳳趕忙把她拉到身后，客客氣氣對灰老鼠說：“那以后就辛苦灰大仙了，俺家保證日供奉不斷，您要是想吃什么，也可以跟我講，我給您準(zhǔn)備。”

    灰老鼠又吱吱叫了兩聲，很矜持地點了點頭，然后轉(zhuǎn)過來沖我又是磕頭又是作揖。

    我不耐煩地?fù)]手道：“行了，找地方呆著吧，別在這兒現(xiàn)眼了，還嫌看的人不夠多啊。”

    灰老鼠又沖我磕了個頭，這才趴地上，嗤溜嗤溜地沿著墻根跑出去，眨眼功夫就沒了影子。

    我打量了戴金鳳兩眼，問：“你還沒跟何強兵把事情辦了？”

    戴金鳳道：“本是打算這個月底辦的，可周先生出了事，現(xiàn)在也沒心思搞這些，準(zhǔn)備推辭到十月份。”

    我看向包玉芹，“你的意思？”

    包玉芹有些害怕我了，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

    戴金鳳便替她回答，“是我的意思。周先生是我們的大恩人，現(xiàn)在人沒了，我們心里都難過，要是還辦喜事，也太沒良心了。我們問了潘老板，他的意思也是緩一緩，不過答應(yīng)給的，從這個月起已經(jīng)開始給了，說是不會虧了我們家。”

    我一揮手說：“緩什么緩，我?guī)熜旨热话才帕耍蔷驼粘＾k。還等什么月底，明天就辦，搞得熱熱鬧鬧的，讓所有人都知道，到時候給我?guī)熜值南窆┣懊婢淳疲屗腥硕贾肋@樁好事能成是我?guī)熜值墓凇！?

    包玉芹顧不上害怕了，道：“明天這也太急了，什么都沒準(zhǔn)備，金鳳家那邊的親戚也都沒過來……”

    我說：“辦個婚席有什么可準(zhǔn)備的，她人都賣給你們家了，親戚不來更好。”

    包玉芹趕忙道：“小道長，可不興這么說，金鳳來我們家那是明媒正娶，潘老板給做的媒人，老陶給辦的結(jié)婚證，戶口也遷過來了。”

    我不耐煩地道：“大差不差，你們兩個什么都不管，只出人頭就行，別的事情我給你們安排。那個誰！”

    “在呢，在呢！”高瘦老頭噌一下又竄了進來。

    我說：“你那么多手下都死光了嗎？怎么就可你這一個老頭在這兒禍害？”

    高瘦老頭陪笑道：“他們年輕，侍候得不周到，我沒讓他們過來，您有事吩咐我就行，需要跑腿出力的，我就安排他們了。”

    我點了點頭，說：“行，安排個人去找潘貴祥，告訴他就說是我說的，讓他準(zhǔn)備一下，明天就把包老嬸家的喜事給辦了，場面大點，像點樣子，別給我?guī)熜謥G臉。”

    高瘦老頭遲疑了一下，“是祥云貿(mào)易公司的潘總嗎？我們跟他不熟，這么找上門去，他能信我們嗎？”

    我說：“多新鮮吶，金城不就這么一個有點名氣的潘貴祥嗎？他已經(jīng)拜在我?guī)熜珠T下，那就相當(dāng)于我的門，你們也是我的門下，跟他就等于是同門，他有什么信不過你們的？他要是推三阻四不辦，你回來跟我說就行。”

    高瘦老頭沒敢再多問，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又出去了。

    我對包玉芹和戴金鳳說：“好好收拾收拾，明天大日子，都精神利索的，別給我?guī)熜謥G臉。”

    說完，我抬腳就往外走。

    戴金鳳捅了包玉芹一把。

    包玉芹趕忙叫道：“小道長，能不能給我家強兵也看看？”

    我停下腳步，扭頭看著她們兩個，說：“何強兵的事情師兄跟我說了，問題不大，也不是不能讓他恢復(fù)正常。不過，以他的性子，恢復(fù)正常了，肯定瞧不上這個鄉(xiāng)下女人，也不會甘心在家里老實蹲著，可憑他那一肚子草包，出去胡混必死無疑。我?guī)熜秩撕茫艜芩瞧剖拢獢R我的話，死了我都不會管！讓他能在家里安穩(wěn)活著，是我?guī)熜值纳菩模也荒軌牧怂@份心，以后不要再跟我提這事。你們想何強兵早點死，我也不攔著，能解他身上術(shù)的人，我認(rèn)識幾個，可以寫給你們，你們隨便請誰過來都能治好。”

    說到最后，語氣已經(jīng)變得異常嚴(yán)厲。

    包玉芹臉都有些白了，趕忙道：“可不敢，可不敢，強兵這樣就挺好的，小道長你別生氣，都是我一時糊涂，都怪我。”

    說著話，抬手輕輕抽了自己臉兩下。

    我卻不去看她作態(tài)，轉(zhuǎn)身出門，返回小院。

    圍觀的人群已經(jīng)散得差不多了，只有少數(shù)閑漢還在一旁嬉笑指點。

    一輛破舊的捷達車停在小院門前。

    張寶山正叼著煙，靠在車上怔怔發(fā)呆，卻是連煙都沒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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