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半年后,挪威,奧斯陸,一座灰色的監(jiān)獄矗立在城郊。 圍墻高聳,鐵絲網(wǎng)密布,散發(fā)著肅殺的氣息。 監(jiān)獄會見室內(nèi),我正襟危坐,神情坦然。 過去半年的官司,已經(jīng)讓我身心俱疲,卻也讓我嘗盡人生百味。 對面,鄭國安一身黑衣,目光深邃,似在審視我的靈魂。 “楊磊,何洪死了,你滿意了?”他幽幽地問,語氣平靜,卻讓人心生寒意。 我輕輕一笑,毫不畏懼地迎上他的目光:“滿意?這個詞,太膚淺了。何洪那種人,死不足惜。我只是替天行道。” 鄭國安冷哼一聲:“楊磊,你真是好大的口氣。別忘了,你現(xiàn)在,也是一個罪犯。法律,可容不得你這樣耍小聰明。” 我不置可否地聳聳肩:“鄭警官,我楊磊從不后悔。該承擔(dān)的,我一個也不會推脫。判我三年,我欣然接受。只是你們......” 我意味深長地看著他,戲謔地說:“還真是便宜了你們這些‘正義’的代言人啊。多虧了我,你們才除掉了這個心腹大患。怎么,到頭來,還反過來怪罪于我?” 鄭國安不快地皺起眉,正要說什么,我卻懶洋洋地?fù)]揮手,打斷了他。 “行了,鄭警官。何洪這個燙手山芋,我替你們摘了。剩下的交接,你們看著辦吧。我這邊,三年牢獄,就當(dāng)是還債了。” “你倒是好一副灑脫的口吻。”鄭國安陰惻惻地說,“可惜,你的罪,恐怕用三年,根本還不清!” 我心頭一跳,隱隱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果然,鄭國安意味深長地說:“楊磊,你在東南亞的那些案底,我們已經(jīng)一一梳理清楚。這些年,你在緬甸和泰國犯下的罪行,足夠判你無期!你以為,區(qū)區(qū)三年,就能抵消?” 我臉色一沉。 他們竟如此不遺余力地盯著我,連這些陳年舊賬,都要翻出來清算? 鄭國安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冷冷一笑:“怎么?你不會真以為,何洪一死,從此就能逍遙法外了吧?楊磊,你未免也太天真了。” 我咬了咬牙,沉默不語。 “不過嘛......”鄭國安的語氣忽然一轉(zhuǎn),玩味地說,“你畢竟還算配合,立了大功。為了表示‘感謝’,我們給你爭取了從輕處罰。” “哦?”我愣了一下,抬起頭,狐疑地看著他。 鄭國安不緊不慢地說:“三年刑滿之后,你可以選擇回國,再服刑十年。如果你表現(xiàn)良好,說不定還能再減刑。考慮得如何?” 我猛地坐直身體,混雜著驚喜與不安。 回國? 這是我朝思暮想的愿望。 可是,再坐十年牢,又談何容易? 面對我復(fù)雜的神情,鄭國安似乎很是滿意。 他悠悠地站起身,語重心長地說:“楊磊,人生沒有后悔藥可吃。但只要肯改過自新,就沒有遲到的救贖。這三年,你好好反省吧。等刑滿之日,希望能看到一個脫胎換骨的你。”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會見室。 留下我,在這方寸之地,久久沉思。 ...... 半年前,當(dāng)李艷告訴我,她已經(jīng)懷孕時,我內(nèi)心的激動,難以言表。 那一刻,我感到無比幸運(yùn),又無比愧疚。 作為一個男人,我實(shí)在是太失職了。 多年來,我疏于家庭,冷落了她。 如今,我就要入獄,丟下懷孕的她,獨(dú)自面對人生。 “你放心。”李艷握著我的手,柔聲說,“不管發(fā)生什么,我都會等你回來。我們的孩子,也會平平安安地長大,等著見你。” 我百感交集,緊緊擁住了她。 這個女人,用她無私的愛,感化了我,溫暖了我。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