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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信他們沒有心。”禹皇看起來如此蒼老。

    “很遺憾地告訴陛下，青皇朝也在等。”齒鐮平靜道：“人族明明有能力在中原抵抗，但他們退了，他們就是在等南方出手，等南方青云李氏悲憫眾生，你們得不到南方的同情，中原億萬百姓就成了你們的工具。”

    說到最后，即便是與人族無關(guān)的齒鐮也百感交集長嘆一聲，“太卑劣了，陛下。”

    禹皇羞于啟齒。

    齒鐮說道：“陛下不要再作他想，如今仙庭培養(yǎng)神子，為表結(jié)好之心，我禹皇朝也需與仙庭聯(lián)姻，送去質(zhì)子。大公子已要上路，陛下還是見見為好。”

    齒鐮退去。

    禹皇站起身來，他如垂暮之年從病榻而起的老人，趔趄走到溪流旁，抓起了魚竿。

    南方?jīng)]來人，青云李氏人沒有心，中原仍然逃脫不了成為墳場的命運(yùn)，他仰天悲嘯。

    “哈哈哈！”

    行走在溪流遠(yuǎn)處的齒鐮頓住腳步，搖搖頭。他曾經(jīng)，又何曾不曾與禹皇一般絕望過？

    ......

    中原死骨萬里，漫天陰霾，戰(zhàn)火的熱流與硝煙匯聚成了烏云。

    磅礴大雨洗不盡李建術(shù)衣裳上的血。

    他已經(jīng)忘記了自己去過多少座城，殺了多少個(gè)仙人。中原太大了，他曾經(jīng)在青云殺得居心叵測者從良，他的威名能止野心勃勃者的兵戈，但這里沒人認(rèn)識(shí)他，也無仙人聞其名。

    摩挲著納戒里那些人族義士留下的遺物，他面有愧色，“抱歉。”

    青云府的人皆知李建術(shù)這個(gè)殺神，這人殺伐果決，雷厲風(fēng)行之外，還是個(gè)嫉惡如仇的主兒。曾青云府魔頭趁著李氏不在，于人間造孽，后來天降九霄雷海。

    這當(dāng)然能止殺伐，恐怕神雷落下，整個(gè)中原的神仙都得被驚動(dòng)。

    但神雷終歸沒有眷顧中原。

    一路走來，身后不知多少尸首，李建術(shù)憑借著雷霆般的身法，不見蹤影。

    他始終記得文祖的吩咐。

    “你的神術(shù)與神劫之體，是合道境內(nèi)殺伐之最。你不喜世間不平事，但人間諸多不公，你能救人一時(shí)，又如何救人一世？”

    “如今你已將天仙境九霄神君本源完全煉化，無人知曉你是人是仙，又煉化三品仙丹、老祖宗從天地初開贈(zèng)來諸多天材地寶，修為可至合體八萬年，神雷可與天地合。”

    “中原一地大乘寥寥，你可誅屠十日，以殺止殺，令仙庭與諸方疑竇即可，萬勿戀戰(zhàn)。”

    大雨之下，是雷君最天然的庇護(hù)。

    不知不覺，李建術(shù)已至百煉城，他倚于墻垣廢墟一角，融于滂沱雨霧之中。

    抬起頭來則見衛(wèi)罡與牧軒，還有仍舊在不斷離去的百煉城修士，看那倆皇朝修士悲天憫人又似在等待、眺望南方的模樣，忽覺這日中原的雨甚是涼人，一拳捶在了城墻上，冷眼中震怒難消。

    “一千多年了，你們這些賊人，除了這副悲天憫人的虛偽外表，當(dāng)真就沒半分長進(jì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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