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他心中清楚虎頡這句話的意思,當(dāng)朝文武都知道趙清燕這位年輕的皇帝唯有兩個喜好,一是讀書詩畫,二便是燕妃。 雖然趙清燕一直沒有機(jī)會能夠與自己這位愛妃有云雨之情,但是心中卻是愛得十分真切,若非朝中大臣竭力阻止,恐怕他早就會廢掉年長自己幾歲的皇后,將燕妃立為皇后。 燕妃作為趙清燕的掌中寶心頭肉,自然是他的逆鱗。 說難聽點,若是不管文武朝臣的意見,在清夢城歸屬和燕妃兩事之中作出選擇,趙清燕定然毫不猶豫地選擇燕妃。 趙清燕怎的不知道燕妃和虎頡五弟子慕容明珠之間的關(guān)系,他同樣也知道燕妃心中愛著的男人不是自己而是虎頡身旁的慕容明珠。 但是身為一國之君的趙清燕怎會安心? 自己將全天下的奇珍異寶盡數(shù)送給燕妃,就算她要天上的星星和月亮,趙清燕都會想盡辦法給她摘下來。 趙清燕卻是讀了如此之多的詩書文章,清楚歷代君王若是沉溺女色,都會荒廢朝政不得善終,但是他早已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世間情愛何錯之有,人有七情六欲,書中圣賢說追隨本心,情即是本心,何有拋棄之說。 況且趙清燕也覺得自己這個皇帝做得并沒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就算有不妥之處,朝中的文武兩相以及百官都會為自己兜底,這可謂是沒了后顧之憂。 年輕皇帝長吐出一口氣,語氣稍顯冰冷地對著虎頡說道,“燕妃之事,恐怕沒有可以退步之處。” 虎頡眉頭微挑,轉(zhuǎn)過身去看向徐洪卿,笑著問道,“武相大人,解鈴還須系鈴人,你怎么看吶?” 徐洪卿臉色微變,不過仍是強(qiáng)顏歡笑道,“呵呵,上柱國這不是說笑了嗎,燕妃是皇上云游天下的時候自個兒相中的,與老臣有何關(guān)系?既然皇上喜歡,又不耽誤朝政,那不得隨著皇上?臣子為圣上排憂解難是職責(zé)所在,但插手后宮之事,豈不會有些逾矩了嗎?” 站在不遠(yuǎn)處的曹其里一步上前,拱手進(jìn)言道,“皇上,燕妃之事臣時常想要進(jìn)諫,但是奏折一直在宮中上不去,今日臣斗膽一言。常言道‘美色誤國’,即使是再賢良的君主,都不能做到克己復(fù)禮重視女色,更何況皇上您呢?” 曹其里此話一出,趙清燕的臉色更加難看,雙手死死握住把手,身子略微有些顫抖。 這位文相大人見趙清燕如此模樣,心中雖是“咯噔”一下,但仍舊沒打算閉嘴。 “皇上,燕妃娘娘雖身為貴妃,但是其一出身不算良好,其二是禮數(shù)琴藝欠佳,身為帝王之家,不可一日荒廢。再加之后宮嬪妃常有進(jìn)言,此等行徑不可以不考慮。按照先前所言,欲讓上柱國更改封地,先不論是否戍邊,如若能夠讓燕妃擺脫妃籍回歸平民之身,可謂是兩全之策。” 謝相才有些錯愕地聽著曹其里的進(jìn)言,心中一陣感慨。 他從先前趙清燕的言語神情,再加之許久之前在東風(fēng)城后山所見,能夠看出這位年輕的皇帝對燕妃用情之深。 但即使如此,曹其里都敢直言不諱,果然是擔(dān)得起“敢為人先”四字。 曹其里心中清楚自己此言一出,必將引得圣上雷霆之怒,但是為了社稷大計,即使身消玉損又何懼之有。 臣子身死為社稷,既然身著官服頭頂高冠,便要處其位謀其職,進(jìn)言不違背本心,為天下黎民、為國家本根。 曹其里,北靈淵人氏,自幼讀書,低頭無愧黃土,抬頭無愧鬼神。 此兩全之策,雖有利于國家社稷,但著實將趙清燕和虎頡兩方都得罪了。 但是這位兩鬢早已斑白的儒士沒想這么多,依舊是身形挺拔地立于原地,無視于身后的竊竊私語,也無視于身旁徐洪卿如炬的目光。 少年為學(xué),母親常說,人生在世要么走陽關(guān)大道萬人同行,要么便走獨木小橋一人一馬。 父親過世早,母親將曹其里一手拉扯長大成人,在其高中之后撒手人寰駕鶴而去。 曹其里四十五歲未婚未娶,孑然一身獨自一人,因為他早知身居高位不得善終,唯恐身邊親人遭受朝堂政敵辣手摧花,于是毅然決然選擇孤身一人直面風(fēng)霜,身前無愧身后無悔。 天下讀書人,心胸不出其外,悲辛皆在其里。 二 趙清燕怒目看向曹其里,身子顫抖得越發(fā)劇烈,身旁的司禮監(jiān)見狀不妙,趕忙出言呵斥。 “曹其里,違背君意,你可知罪?” 曹其里面色不改,身形不退。 “望皇上三思!” 趙清燕一拍把手站起身來,指著曹其里喝道,“曹其里!” 曹其里行禮跪地,仍是面不改色。 “望皇上三思!” 整座大殿再度變得鴉雀無聲,滿朝文武從未見過這年輕的皇帝發(fā)如此大火。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