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书阁_书友最值得收藏的免费小说阅读网

第五十節(jié) 寺廟得機緣-《風云傲雪》


    第(1/3)頁

    一

    沉寂良久的監(jiān)武司內(nèi),武榜再度閃爍起一陣金光,剎那之后位處五十甲的兩道姓名陡然消失不見,轉(zhuǎn)而化為另外兩道嶄新的姓名。

    慕容明珠。

    謝相才。

    皇宮之內(nèi),先前那一處爆發(fā)出滔天劍氣的破敗巷口,兩道身影前后站立,各自持劍作搏殺狀。

    待得方圓數(shù)十里內(nèi)的殺氣消失殆盡之后,方才相繼將手中長劍插回腰間劍鞘。

    慕容明珠趕忙從腰間取出恢復(fù)內(nèi)力的丹藥,一股腦兒地丟進嘴中,平復(fù)了下有些紊亂的氣息后,這才偏頭對身旁的謝相才說道,“小師弟,感覺如何?”

    謝相才開懷一笑,活動了一番手腳,點頭道,“尚可,還有一戰(zhàn)之力。”

    慕容明珠不置可否,兩人并肩旋即轉(zhuǎn)身離開這處是非之地,只留下廢墟中兩道奄奄一息的身影。

    萬機閣內(nèi),徐洪卿雙手按壓這太陽穴,長吐出一口胸中濁氣,有些肉疼地轉(zhuǎn)動著手中的兩顆核桃仁。

    雙子劍他養(yǎng)在宮中多年,那兩人辦事向來利索,此番失去兩個得力干將,怎叫徐洪卿不肉疼?

    但是現(xiàn)在還不是對不老仙師徒正式出手的時候,若是貿(mào)然刺殺或是暗地里擺一道,那和自報家門沒甚區(qū)別。

    慕容明珠嘆息一聲,忽然頓住腳步,抬頭看向一處宮墻。

    謝相才順勢看去,心中了然。

    他輕聲道,“師兄,燕妃娘娘寢宮之外定然還有更多實力強悍的大內(nèi)護衛(wèi)看守,咱們要是想去見她還得另尋機會。”

    慕容明珠有些失魂落魄地點了點頭,手掌不由再度攀上腰間斬龍劍。

    此處天地,龍氣最盛,斬龍劍之上的殺氣,同樣也最盛。

    兩人行走于大小宮殿之中,步行剛百余步,耳畔忽然傳來虎頡的聲音。

    “兩個臭小子,抄近路去東宮門,老子備了車馬!”

    慕容明珠聞言不解,但是見身旁小師弟腳步陡然加速,還是緊跟其后,邊在皇宮沿途廊道的屋檐上飛掠,邊問道,“師父突然把我們只出去做什么?”

    謝相才扶額,“師兄是不是被此方天地的磁場壓得氣血不通了?當初看你教我練劍的時候也沒有這么……不聰明。咱倆剛殺了大內(nèi)的兩個高手,先前朝堂上那么多人對師父和咱們分庭抗禮,咱們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殺人,師父不得給我們擦屁股啊?”

    慕容明珠猛拍腦門,恍然大悟,與身旁小師弟一齊越過高十數(shù)丈的東宮門,在半空劃過兩道夸張弧度,最后穩(wěn)穩(wěn)落在地面之上。

    宮門之外,果然停著一輛單駕馬車,馬車通體灰褐,在街道之上行駛時,頂多被認作是某些商賈小吏的座駕。

    謝相才環(huán)視四周,確認周圍無人注意時,拉著慕容明珠掠上馬車。

    二

    駕車之人身著一襲墨黑長袍,全身籠罩在陰影之中,他見謝相才師兄弟兩人上車,揮鞭一抽馬背,馬車朝著宮外小徑疾馳而去。

    馬車駛?cè)虢值乐笏俣润E降,趨于平緩地行駛在人群之中,并未喝退沿途百姓,也未任由馬匹隨意嘶鳴。

    謝相才和慕容明珠擠在車廂之內(nèi),空氣越發(fā)稀薄,最后謝相才迫不得已地將腦袋探出馬車,大口大口地呼吸著街道之上清新的空氣。

    街道一側(cè),身旁跟著兩名侍女的少女,不經(jīng)意間回眸一瞥,手中陶罐墜落于地。

    少女直起身子,踮起腳尖朝馬車逐漸遠去的方向張望,心跳悄然加速。

    周身籠罩在黑袍中的車夫,將馬車駛?cè)胍惶幤ъo的后院,方才下車卸去一身頗為累贅的黑袍,伸了一個懶腰,伸手摸了摸頭頂光禿禿的一片,隨后擺著樣子捻了捻手腕上戴著的念珠,伸手拉開車簾。

    謝相才和慕容明珠看著面前的年輕和尚,不由一怔,隨后相繼下車,繞著和尚走了一圈,不約而同地驚疑出聲。

    “話說你個小和尚為什么要神秘兮兮地披個斗篷,搞得像個不可見人的大人物一樣。”

    慕容明珠待得神識竄回體內(nèi),確認面前的和尚沒有殺意之后,方才撇嘴問道。

    和尚沒有理會慕容明珠,反而是伸手向謝相才道,“有沒有一文錢?”

    謝相才一怔,隨即點了點頭,順手從腰間掏出一文錢,放在了和尚攤開的掌心之間。

    少年抽回手來的時候一個哆嗦,滿眼震驚地看著面前嘴角咧到耳根的年輕和尚。

    先前自己所做的一切行云流水,事后謝相才都沒想到自己居然會這么聽話地便是將一文錢交到對方手中。

    和尚將掌心中的一文錢拋向半空,再握入掌心,對著謝相才雙手合十像模像樣地鞠了一躬,“感謝公子的酒錢!”

    謝相才啞口無言,年輕的和尚晃悠著腦袋,雙腳流光乍現(xiàn)身形陡然消失。

    僅是幾息時間,和尚的身形劃破長空落于馬車之頂,手中捧著一瓢氣味極其濃郁的烈酒。

    年輕和尚飲下一瓢燒酒,用手背抹了一下嘴,開懷大笑道,“二位公子,在下安康寺戒律師父,專管清律戒規(guī)。我俗名于普,如今法號普度和尚,你們隨便怎么叫我都行。”

    于普吧咂了一下嘴,隨手將手中半邊瓜瓢甩飛出寺廟后院的院墻,翻身跳下馬車。

    慕容明珠眼神微變,上前拱手行禮,見一旁的小師弟有些木訥,趕忙一把薅來,拍了拍對方腦袋,“小師弟,快快拜見大師!”

    謝相才方才回神,打量了于普一番,拱手便欲行禮。

    于普一揮手,一股勁氣將謝相才的手打落至大腿兩側(cè)。

    他呵呵一笑,“無妨無妨,都是些世俗的禮節(jié),沒甚用處,自在就好,自在就好啊……誒對了,前段時間你七師兄來找我喝過酒,那家伙酒品一直不太好,在我這賒了好幾兩的酒錢。他出門向來不帶錢,那日就給我寫了一首詩抵酒錢,喚做甚么‘將進酒’。和尚我是個粗人,大字不識幾個,你師兄說‘小師弟會喜歡這首詩’,就叫我見到你的時候轉(zhuǎn)交給你,來來來,跟我過來。”

    于普挽住謝相才的衣袖,領(lǐng)著他朝寺院之中闊步走去。

    和尚步幅極大,沒走幾步便是令得緊跟其后的少年氣息不穩(wěn)。

    原來于普此步名為“走樁步”,是僧家武者最最基本的功夫之一,主打下盤,主練氣息。

    此番他領(lǐng)著謝相才走這一遭走樁步,意圖并非是真要帶對方看什么師兄作詩,而是送出這一份小機緣。

    謝相才沒多久便是滿頭大汗,手腳酥軟之間,也是意會到了于普真正的意圖。

    于普見少年面色變化,輕笑一聲,“小公子果然是聰明人,一點即通。沒錯,這就是你師兄叫我送你的一份機緣。哦對了,你七師兄與我交往甚好,時常與我提及你。那家伙對你用心至深,以后可得記得他的好!”

    話音落下,于普大喝一聲,這一處寺院地磚驟然破碎,在一道蠻橫勁氣的驅(qū)使下自地底竄出道道大腿粗細的木樁,木樁斑駁,一眼便知久經(jīng)歲月。

    于普手一松,謝相才一屁股坐在一根木樁之上,后背一空險些跌落于地磚之上。

    謝相才喘著粗氣站起身來,雙手攀住木樁邊緣,強行將武根之中的原生之力灌入腿腳,驅(qū)逐其上殘存的酥麻與無力。

    隨后少年緩緩起身,壓低重心雙腳并攏,在木樁之上站住了身子。

    于普單腳而立,單掌作禮,一身拳意陡然沖上天際,撕裂上空云彩,霎時間武意盎然。

    院門之外的慕容明珠腳掌點地,身形劃過半空,落于木樁場外的一處院墻之上,屏息靜立,氣息綿延。

    天下僧寺分兩種,北派重武,南派重經(jīng),南北分離各司其職。

    然而這安康寺,卻是北方為數(shù)不多傳授佛家經(jīng)道的戒寺。

    千年之前大慶一統(tǒng)百洲大陸正中、東北、東南角時,烽火連綿三萬里,動蕩世間之中,多虧安康寺僧人傳經(jīng)授業(yè),方才穩(wěn)定了這一片紛雜的人心。

    時過境遷,安康寺經(jīng)過近千年的風霜洗禮,如今不再得勢,在三教分立的年代之中變得“默默無聞”,靜立于安慶城中一方不大不小的土地,默默做著與千年前一樣的事情。

    三十年前,安康寺住持從路邊撿來一個襁褓中的孩子,見孩子一身煞氣,本不應(yīng)帶入寺廟,然而心有惻隱,一咬牙不顧戒律清規(guī),將孩子帶入院中,暗自撫養(yǎng)成人。

    孩子日益長大,寺中僧人無法勸說主持,再加之孩子雖然性情頑劣,但也算有聰慧之神,就半推半就地將他留在寺廟中。

    如今已然駕鶴西去的老住持,給當初那個滿眼兇戾的孩子取名為于普,贈予法號“普度”,希望這個孩子多年以后能夠普化眾生,真正得道。

    于普如今正當而立之年,三十載春秋蝸居安慶,從未出城。

    普度和尚不喜清律戒規(guī),只愛喝酒吃肉,卻當上了那最應(yīng)講究規(guī)矩的“戒律師父”。

    雙手合十行禮為清律寺廟僧人之禮,而單掌作禮為武寺僧人之禮。
    第(1/3)頁

主站蜘蛛池模板: 福安市| 奉新县| 安龙县| 垫江县| 五原县| 嘉善县| 安远县| 若尔盖县| 康马县| 白朗县| 海林市| 丽江市| 松原市| 长治市| 江北区| 临潭县| 夏河县| 永兴县| 嘉善县| 南投县| 清涧县| 县级市| 石楼县| 瓮安县| 上杭县| 吴堡县| 太谷县| 长汀县| 屏东市| 井冈山市| 石家庄市| 兴文县| 阿拉善右旗| 松桃| 沂水县| 文化| 英山县| 西城区| 始兴县| 中宁县| 瑞金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