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除夕將至,天氣也越發寒冷,崔太后免了請安,還又送了許多東西來。 宮人們都暗中議論太后待謝蘅蕪如此寬厚,是否有心意轉變之嫌,一時對謝蘅蕪越發殷勤。 姜御醫也來回過了話,那紅珊瑚手串并無問題,香氣也是梅香,但并非梅園中的那些梅花香氣。 既然沒有問題,謝蘅蕪也不再細究,又送了些太后賞的首飾給姜御醫檢查,之后揀了幾件沒有問題的戴上。 要是一件都不用,難保崔太后不會疑心。 若她猜測為真,南梁與北姜里想對付蕭言舟的人相互勾結,那她的拾翠宮,只怕也不干凈。 指不定今日為她奉茶的宮女,便是崔太后的人。 想到這里,謝蘅蕪便有些心堵。 心思一亂,她在收針時,不小心戳到了指尖。 謝蘅蕪趕緊將指腹放入口中,仔細打量過手中香囊,發現沒有血珠滴上,這才松了口氣。 是的,香囊。 謝蘅蕪繡完了最后幾針,長出一氣。 本來以她的身份,送給蕭言舟的香囊,要么是祥龍云紋,要么是并蒂蓮與鴛鴦之類的紋樣。 但謝蘅蕪剛給蕭言舟繡過祥龍錦帕,至于鴛鴦之類又太過肉麻,她實在覺得有些羞恥。 思來想去,謝蘅蕪最后繡了只貍奴戲珠。 貍奴滾圓可愛,柔軟毛發近乎根根分明,似要撲出香囊一般。 連梨落瞧見了都驚嘆一聲。 “小主的繡工越發精進了,”梨落拿著香囊愛不釋手,湊到鼻間聞了聞,忽然咦一聲,“小主放的是什么香,好生熟悉。” 卻看謝蘅蕪面上一紅,飛快奪過香囊,嗔怪一句:“不許多嘴。” 梨落癟一癟嘴,沒再說話。 -- 十日不曾見謝蘅蕪,頭疾沒了壓制,加之政務操勞,蕭言舟又恢復了往日陰沉暴躁。 其實雪災一事往年并非沒有過,但今年格外奇怪。賑災的銀兩如扔進了水里,不見一點波瀾,災地奏折依舊雪片般飛來,不停與蕭言舟哭窮。 蕭言舟眸中一日比一日赤紅,每每早朝時他隔著冕旒上的珠玉流蘇望向大臣時,都將這些大臣看得噤若寒蟬,兩股戰戰,恨不得縮在一起,也只有靖國公與崔左丞還敢說上一兩句。 陛下的眼神……簡直像是要活吞了他們! 其中尤以工部尚書最為明顯。 這事可以說是直接落到了他頭上,卻遲遲沒能解決,他覺得蕭言舟已經在心里認定是他貪墨了那些賑災銀兩。 天地良心……他雖然會貪點,可哪敢全吞了呀! 工部尚書急得胡須都要掉光了,可追查下去卻是毫無結果。直覺自己死期將近,于是這日朝時,他索性出列,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道: “啟稟陛下,臣愿親自前往災地,調查此事!” 蕭言舟沒有說話,珠玉流蘇在他面上投下數道陰影,將他陰郁面容襯得愈發晦暗不明。 大殿之上靜得落針可聞,工部尚書跪在地上煎熬無比。他想知道蕭言舟是如何神色,又不敢抬頭,把一張臉都急白了。 良久,蕭言舟才緩緩開口。 “若是沒法解決呢?” 工部尚書心中一緊,叩首道:“若是無果,臣唯能以死謝罪!” 高位上傳來蕭言舟一聲懶散的“嗯”。 “孤且信你一次。” “退朝罷。” 工部尚書心中戚戚,這一去生死未卜,但好歹……能多活幾日了。 蕭言舟已起身拂袖離開,高大身影消失在龍椅之后。 工部尚書兀自叩首謝恩,正要與一眾大臣一同離開,卻被走上前的趙全叫住。 “大人,陛下有請。” …… 紫宸宮內,聽完蕭言舟的話,工部尚書面色空白一瞬,隨后惶恐道:“陛下,萬萬不可啊!”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