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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城縣外汴河邊上，有一處不大的酒館，一個酒旗兒挑在路口。

    賀押司站在路口呵了一下手，看了看路上沒有什么行人，挑起簾子進(jìn)了酒館里面。里面擺了七八副桌凳，只有最里面一桌坐了三個客人。

    見到賀押司進(jìn)來，朝外坐著的一個中年漢子連忙招手：“哥哥可是來了，快快過來坐！”

    賀押司見是韋押司招呼自己，略有些不自在，不過面上沒有表現(xiàn)出來，走到跟前行禮。

    陪坐的兩人也一起站起，眾人見禮過了，分別落座。

    寒暄幾句，韋押司道：“婁員外和蔡家哥哥即將遠(yuǎn)行，兄弟在這里擺個酒，為他們送別。”

    賀押司客套幾句，對婁員外道：“員外在縣里數(shù)年，生意紅火，怎么就要遠(yuǎn)行？”

    婁員外搖頭嘆了口氣：“我一個外鄉(xiāng)人，在永城多虧兄弟們幫襯，多少賺了些錢財。常言道富貴不還鄉(xiāng)，如衣錦衣行。離家久了，終究還是要葉落歸根。——當(dāng)然，若說只是因為想家便就離開，那也是自欺欺人。我們這里做生意，一向都是河對岸的馬大官人做主心骨。這些日子也不知他犯了何事，全家被抓進(jìn)巡檢寨里，再無消息。馬大官人出事，生意不好做了是一，再一個人心惶惶，不好久待吧。”

    賀押司抬頭看了韋押司一眼，隨口道：“河對面那里在墾田，只有馬大官人一處莊子，聽說是因為偷逃差役，被拿了徹查，其他還能有什么事情？員外不需憂心，生意還是照常做的。”

    婁員外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牙人是這個年代商業(yè)的核心，不只是介紹買賣雙方，還提供擔(dān)保，穩(wěn)定市價，諸多作用。外地商人販貨到這里，沒有信得過的牙人，貨物要么賣不出去，要么賣出去很難賺到錢。婁員外從真州向這里販運貨物，都是靠著馬蒙，現(xiàn)在出了事也懶得再去巴結(jié)別人了。而且他多少有些風(fēng)聲，馬蒙的案子不簡單，怕自己被牽連進(jìn)去，當(dāng)然溜之大吉。所謂無奸不商，跟馬蒙這種人合作，怎么可能老老實實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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