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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孔目應(yīng)諾，急急去了。

    鞣皮匠人是小生產(chǎn)者行會，比不得毛皮商人那么排場。杜中宵又等了一個多時辰，才見三個人跟在齊孔目后面，到了茶鋪。

    當(dāng)先一個是頭發(fā)胡子都已花白的老頭，身軀瘦小，穿了羊皮襖。后面一個強(qiáng)壯漢子，油光滿面，晃著膀子跟在后面。最后面一個則是個白面員外，看起來斯斯文文的。

    到了茶鋪，幾個人一起向杜中宵見禮。

    吩咐幾個人坐下，杜中宵道：“天氣涼了，正是販運(yùn)毛皮的時節(jié)。我與知州相公商議，意欲在本城建一處毛皮貨場，今日特意找你們來。你們?nèi)耸潜境切惺祝恢趺捶Q呼？”

    前面的小老頭拱手道：“小的洪福通，承衙門和同行抬愛，管著城北的鞣皮生意。這一位大漢是崔立言，管著城西。那一位白面員外是李松，管著城東。官人要我們做什么，盡管吩咐就是。”

    杜中宵道：“建毛皮貨場，要引商人前去，總要有個由頭。現(xiàn)在想的，就是在那里建處鞣制毛皮的場務(wù)，你們輪流前去當(dāng)差。放心，場務(wù)都是和雇，錢糧都會發(fā)放。你們?nèi)恍惺祝厝グ才磐桩?dāng)，把匠人分作三輪，旬日替換。話說在前頭，若是借口不當(dāng)差的，衙門會重罰！”

    洪福通看了看其余兩人，拱手道：“官人可憐小的們則個！現(xiàn)在正是生意好的時節(jié)，若是到衙門里當(dāng)差，豈不誤了衣食？不如等上半年，生意不那么忙了，再開始如何？”

    杜中宵笑道：“你也知道現(xiàn)在是做毛皮生意的時候，現(xiàn)在不做，半年之后要你們有什么用！到貨場當(dāng)差，會發(fā)錢糧，怎么會誤了你們的衣食。依我估計，一般匠人，得的錢糧不會少于自己做生意。”

    洪福通搖了搖頭：“官人何必欺我們小民見識少？衙門發(fā)這么多錢糧，和雇便了，何必輪差？”

    “本來就是和雇，我不是說得清楚！只是時間緊急，不讓你們輪差，我哪里找這么多人去。再者貨場初建，沒有生意做，錢糧也發(fā)不下來。我說話算話，你們不要胡亂揣測。”

    洪福通搖了搖頭，顯然不信杜中宵的話，看看其余兩人，再不吭聲。

    白面員外李松拱手：“官人，實(shí)不相瞞，我們這些手藝人的生意不多，每日里得些財貨堪供一家吃食。如果到衙門當(dāng)差，一家人吃食沒了著落，望官人垂憐。”

    杜中宵看了看齊孔目，對李松道：“從你們當(dāng)差開始，便就發(fā)下糧米，保你們吃飯無虞，不必為此擔(dān)心。如果這處貨場做起來，不知有多少毛皮商人會聚集并州，那里你們生意紅火，一樣得好處！”

    一直不說話的崔立言道：“官人，我們手藝人比不得做生意的，靠著雙手吃飯。城里的毛皮商人再多，我們也只能做那么多活計，有什么額外好處？還望官人念我們找食不易，罷了這差使吧。”

    杜中宵吸了口氣，暗中搖頭，覺得跟這些人無話可說。工匠聚集到一起，怎么可能還會讓他們跟以前一樣生產(chǎn)？聚集效應(yīng)之下，效率提升不知多少倍。到了那個時候，他們賺的錢當(dāng)然多了。不過這種事情沒法講得讓他們相信，說再多也是浪費(fèi)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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