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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中宵道：“坐火車總有個日期，提前幾班車派人不就好了。”

    韓絳連連搖頭：“現在開封府一日不知多少車！我們出行都是一節專車掛上，哪個知道安排掛哪班車上？什么時候到達，委實說不準。”

    天下鐵路，都要連到開封府，以那里為中心形成路網。每日里不知道多少車經過，多少車出，這個年代的調度能力不能指望，不出大錯已是難得。朝官以下坐車，都是由公帑買車票，跟普通旅客沒有區別。朝官以上，出行才有包廂。不過這種包廂是通用的，大的車站有，開封府更多。地方上好說，這個級別的官員少，可以提前確定日期。開封府就不行了，幾乎每天都有朝官出行，哪里安排得過來？待制以上的官員，才有自己專門的包廂，車站的級別不敢慢待他們，那又不同。

    分賓主落座，上了茶來，杜中宵道：“我離任的朝旨未到，子華接任的卻來了，這事情可不多。”

    韓絳笑道：“沒有辦法，你現在提舉的京西路常平司，委實太過重要。你交待不清楚，朝旨只怕難下來。未讓我接任之前，我還不知道常平司名下有如此多的錢財。幾千萬貫現錢，治下還有每年收過千萬貫的商鋪，再加上各種廠社，待曉，我做過戶部判官，也沒見到如此多的錢！”

    杜中宵搖了搖頭：“錢多了，顯得做事，可事情也多。人人都看見名下的幾千萬貫現錢，卻不知這錢來得如何不易，要如何打理。你以后提舉常平，自然就明白了。”

    韓絳道：“我沒有上任也明白。現在可不是以前，自你在京西路營田，這幾年錢貴貨輕，幾千萬貫現錢，當得以前一億多貫！朝廷一年支出才多少？”

    杜中宵點頭：“是啊，錢貴貨輕，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你來了，此事只好交給你了。”

    行錢引之前，杜中宵就算過，天下的銅錢是有固定數目的。隨著工商業展，流通中的銅錢遠遠不能滿足需要，這些年京西路一直都是通貨緊缺，成了為吸引天下貨幣的地方。常平司錢引是以現錢為本按比例印制，與銅錢一比一兌換，貨幣緊缺直接表現到了物價上。京西路展飛，物價一直上漲，現在的一貫錢，可以當以前的兩貫錢用。

    作為地方官員，杜中宵有任期，當現這個問題的時候，已經沒有時間解決。實際上這種問題，也很難由地方官在一地解決。隨著經濟的展，貨幣必須增加供應，但銅錢顯然滿足不了需要。這當然有很多解決辦法，比如直接把貨幣變為信用貨幣，不再有本金。但對這個時代來說，這種統籌規劃別說是地方衙門，中央朝廷也很難解決，極容易造成通貨膨脹。穩妥的辦法，還是增加貨幣儲備，必用本金行紙幣的放大作用，來增加貨幣。信用上任，本金占行總額的比例可以減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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