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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十三郎所部連破契丹幾座軍營，踏冰渡河，接近軍城，杜中宵抬頭看了看升起來的太陽，對石彬道：“稍頃軍列陣，與契丹戰于谷中。我安坐這里，看山下之戰吧。”

    石彬猶豫了一下，道：“待制，兩軍決一死戰，主帥豈可不親臨戰場？”

    杜中宵道：“按以前的演練，營指揮使以上就不當親臨戰場了。不過今日事突然，只能夠不按舊例，由楊文廣和趙滋親自帶兵。他們兩人是宿將，也習慣了如此?！?

    石彬道：“主帥不親臨，那軍士氣——”

    杜中宵道：“營田廂軍已經習慣了如此，團練不需擔憂。以后作戰，是有炮的，將帥上前，被敵軍瞄上了，幾炮就結果性命，仗還怎么打？今日楊文廣和趙滋親上戰場，也是因不對面契丹炮火不力。”

    “那倒是。這兩日看的清楚，契丹的幾門炮都是用來攻城。他們的炮不行，移動困難，昨日一天都沒運河來，對付鐵甲?，F在城中出了意外，眼看著又運回去了?！?

    杜中宵點了點頭，石彬說的才是火炮的正常狀態，宋軍是有自己指導，一大群技術人才數年堅持不斷改進，才有了今天這個樣子。契丹的炮是從宋朝學過去的，朝廷官員都是聽人描述，沒有人親眼見過宋朝用的炮?，F在這個樣子，他們就認為了不起了，攻城拔寨比以前不知便捷多少，此次攻黨項大勝，軍中不多的火炮立功不少。到了唐龍鎮，對上了宋軍守城的炮，才知道他們的火炮還差了很遠。

    芍藥轉身看著山下，一隊宋軍騎兵身閑著寒光，直向城池而來。到了城外，大部下馬，持長斧如林，擋住了城門。兩翼則是騎兵，押住陣腳。對一邊的嚴員外道：“員外，看宋軍有人來救城了，說不定城破不了。我們不如等在這里，等仗打完了再回城如何？”

    嚴員外道：“不是一心不想回去了么？”

    芍藥道：“我是不回俞都監那里去了，又不是要離開宋境。離開的時候看見了，那個劉將軍雖然在地上起不來，還是守住了城門，俞都監自己跳城跑了。俞都監不在了，何不回去？到契丹那里，難道就比唐龍鎮好？我聽人說過，東勝州那里，比唐龍鎮還要險惡。”

    巧巧連連點頭：“姐姐說的是。唐龍鎮不好，也只是我們這些人受苦，還要藏起來。東勝州那里可不是如此，他們連藏也不藏的，主人打死了奴仆也無人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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