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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到杜中宵出來，莊浪師道認得官服，急忙起身行禮。

    杜中宵道：“坐下說話。不知員外姓名，在莊浪部是何身份？”

    莊浪師道落座，聽了問話急忙拱手：“小的莊浪師道，部族里專管對外，貿(mào)易之類。”

    杜中宵點頭：“哦，原來如此。——長話短說，你說黑山監(jiān)軍司莊浪刺史欲要獻城于朝廷，不知有什么條件呢？我這里有話直說即可，不必虛言客套。”

    莊浪師道猶豫了一下，拱手道：“回經(jīng)略，莊浪刺史是本部首領(lǐng)，獻兀刺海城，不過是為部族求一條生路而已。莊浪部在黑山北，貴國如果得了黑山和狼山，有秦漢長城隔絕，便失了黑山依靠。北邊白韃靼是我們宿敵，沒有依靠，日后必然艱難。刺史希望獻城之后，經(jīng)略能照拂莊浪部一二。如果白韃靼越境來攻，莊浪部獨力難支，以經(jīng)略威名嚇退他們。”

    杜中宵道：“僅是如此？你們首領(lǐng)過于謙虛了。”

    莊浪師道道：“如果經(jīng)略能賞以官職，給些糧米，那自然更好！”

    杜中宵道：“你不敢說，那便由我來說吧。合不合適，你們回去商量。我話說在前頭，告訴莊浪刺史，他的時間不多，三二日內(nèi)沒有答復(fù)，便就要開始攻城了。只要炮打進兀刺海城里，答應(yīng)你們的就一切作罷。軍國大事不是兒戲，讓莊浪刺史考慮清楚，盡快給我答復(fù)。”

    莊浪師道急忙拱手道：“經(jīng)略放心，刺史是真心想為部族謀條生路。”

    杜中宵點了點頭：“只要莊浪刺史獻城，我保你們莊浪部無憂。官職會給的，我會上奏朝廷，具體官職自然聽朝廷旨意。現(xiàn)在正是春天，你們游牧最難的時候，獻城之后我會從軍糧中拔一些粟，暫定三百石吧，給你們部族，渡過難關(guān)。白韃靼不需擔(dān)心，朝廷占據(jù)黑山和狼山之后，會在附近建幾座城池，以駐守衛(wèi)兵馬。黑山以北，同樣會建一座城池，以莊浪刺史為城主。是由你們部族兵守城，還是由河曲路兵馬守城，以后再議。現(xiàn)在從天德軍通到兀刺海城的道路，會延伸到黑山以外，直到新建城池。”

    莊浪師道聽了這話，臉色陰晴不定，一時沒有說話。

    道路延伸到黑山以北，還要在那里建城，就把莊浪部納進了宋朝統(tǒng)治范圍。是防住了白韃靼，可莊浪部也失去了自主性。這到底是好是壞，一時說不清楚。

    考慮再三，莊浪師道道：“不瞞經(jīng)略，黑山北地瘠民貧，已近大漠，如果設(shè)城駐軍，地方實在無法供應(yīng)糧草。若苛征于民，則小民生存艱難。”

    杜中宵道：“駐軍不必地方供應(yīng)，你們不必擔(dān)心。鐵路通到東勝州了，中原的糧食會源源不斷地運到河曲，哪里還要地方供應(yīng)。不但軍糧不依靠地方，以后牧民的糧食，也可以依靠朝廷。你們的馬匹、牛羊，可以換糧食，不必像從前，一到冬天，人畜忍餓受凍。”

    聽了這番話，莊浪師道一時愣在那里，不知說什么好。他走南闖北，見多識廣，但范圍是在黑山周圍，杜中宵說的這些是他沒有見過，甚至很少聽過的。鐵路聽說過，但通了意味道什么，心里卻沒有明確的概念。這路一通，河曲從此就不缺糧食了？這話聽著太過不現(xiàn)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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