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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壞了，不是有什么變故了吧？

    高帥有點心虛了，這架勢不像個打架斗毆的小案子，要么不至于這么嚴肅，已經(jīng)習(xí)慣于派出所那些警察哥吹胡子瞪眼，實在不習(xí)慣這么溫和的方式。用這方式可不是什么好兆頭，以高帥的經(jīng)驗，你犯的事越小，警察對你越兇，而犯得越大呢，那就對你很客氣，就像醫(yī)生一樣，對待救不活救不了的病人會很和聲悅色滴。

    兩位坐著的警察其實心里也在打鼓，前后抓回來九個人，加上受傷的十七人，一共二十六人，按兩方的供訴，一方參與的三十一人，另一方是二十七人，一半都沒抓到。從口供里能體現(xiàn)出來兩方的領(lǐng)導(dǎo)，這邊是高帥帶頭，那邊是都長青領(lǐng)頭，兩人說起來素昧平生，實在找不出要生死相搏的理由，更難的是都長青沒逮著，好容易高帥落網(wǎng)，刑警們又怕這家伙耍賴，那邊的領(lǐng)導(dǎo)還等著事故報告呢，天亮拿不出什么來，下面也不好交待。這不，刑偵支隊把市預(yù)審科的老專家請來了。

    高帥可能沒想到的是，他面對的是另一行的專家，用他們的行話叫：老炮！

    半個小時過去了，連監(jiān)控室里觀看的也急了，就不見預(yù)審的著急，按老專家的辦法，是欲速則不達，所以從進門根本沒準(zhǔn)備給他胡攪混賴的機會。怎么辦呢，就這樣，一言不發(fā)。等著關(guān)鍵的時候雷霆一句，讓嫌疑人全線崩潰。

    可這個等待實在太久了，高帥可那沒老頭的枯坐的功夫，憋了半個多小時，終于憋不住了，詫異地問：“警察叔，你怎么不問我？”

    笑了，看監(jiān)控的笑了，這一招好，逼得他自己說話，主動權(quán)一下子移位了。就他那臭嘴猴屁股，安生不了。這一問，翻案卷的老警頭也不抬地道：“問什么，你的事都已經(jīng)定姓了。”

    “我還沒交待，怎么就定姓了？”高帥納悶了。

    “你真是法盲呀，就不想想，打架斗毆個小事，怎么就進刑警支隊了？”老頭依然頭也不抬，惜言如金，翻了一頁案卷又自言自語說著：“你不知道吧，你們這邊傷了十四個，重傷四個，那邊傷了九個，死了一個，小伙子，養(yǎng)足精神吧，命案可消停不了，你有的受了。”

    “詐我？”高帥臉上一抽，嚇住了，不相信地道。

    打架鬧事誰也不怕，就重傷也扯淡，可死了人得兩說了，三查五審得把沒死的折騰個死去活來，高帥真嚇了一跳，不過又懷疑是警察詐他說實話，猶豫著。

    動搖了，監(jiān)控里看得幾位刑警在偷笑，看來要嚇住很能裝的嫌疑人，好辦法就是比他更能裝，老預(yù)審那表情你根本看不出一絲一毫的動靜來。這不，又是看了幾頁，理都不理，合起了案卷，終于第一次抬頭了，老頭依然是面無表情道：“我這么大年紀了，精神頭可沒那么好，換一拔陪你坐………還有兩個在搶救，等確定死了幾個再開始問你啊，歇著吧，養(yǎng)養(yǎng)精神……你說你也掛彩了，一看就是個沖鋒陷陣的炮灰，至于扛著嗎？”

    說著就要走人，好不輕松，這一刻高帥不敢冒險賭了，趕緊地出言攔著：“等等，警察叔，我沒準(zhǔn)備扛著，我沒干什么，天地良心啊，誰干什么了讓他不得好死。就要了要債，回頭還被別人打了，怎么著不能把我整進命案里頭吧？”

    “是嗎？不可能吧，這案卷里你的傷害前科不少呀。”老頭一扔案卷，根本不準(zhǔn)備相信高帥似的。

    “以前是以前，這回我真沒干什么。”高帥不迭地解釋著，甚至生氣了，這回是真冤枉了。

    “那你干什么了？你以為我們和你一樣，吃飽了撐的大半夜抓人？”老頭又回身坐下來了，像和高帥吵架一樣。

    “哎喲，我也是他媽倒霉催的，老柴說陳少找人幫忙，我就自告奮勇來了……跑了幾家嚇唬了嚇唬，半路說是潞華廠陳少罩著店面有人搗亂，我們兄弟現(xiàn)成的不是，陳少讓去幫忙，我們那敢不去……半路又說人走了，到前西街那塊店還有人，也有人搗亂，就去了，一照面就打，嘿，把我給倒霉催得，一禿頭家伙照著我刺了一瓶子……我真是受害者，誰要說瞎話，讓他爹死媽偷人。”

    高帥估計也是一肚子苦水，嘩拉一下子全倒出來了，老頭是個很好的聽眾，一點也沒打斷，漠不經(jīng)心地聽著，那邊的筆錄都沒做，兩人就像聽高帥的牢搔一般，等說到歇口氣地時候，這位老預(yù)審專家才回來了，漫不經(jīng)心地問著：“高帥，把剛才說得再說一遍，等等，記吧，別用老柴、陳少這個簡稱啊，說全名。”

    嚴肅了，高帥一愣，隱隱覺得上當(dāng)了，不經(jīng)意間，只顧考慮著是不是跌進命案里了，可沒想到把最不能說的兩個人說出口來了，愣了半天，哎聲長嘆一口氣。

    沒辦法，不是哥撐不住了，實在是警察太狡猾，掉坑里了，賴得賴不住了……………………………………………………………………………“我覺得高帥的交待還是可信的，我草擬了一個案情推演，大家看一下，找一下我們的切入點。”

    趙隊長把爆炸案的幾位精英召集到一起了，沒有再說保密的事，在隊員看來，不是領(lǐng)到尚方寶劍了，就是事發(fā)緊急，已經(jīng)無法顧及某些人的臉面了。

    推演開始了，趙隊在白案板上劃了幾方嫌疑，把這個最終嫌疑定在“X”，也就是說，趙隊長假定這個幕后策劃人在指揮著一群提線木偶完成他的犯罪過程，首先，在勝利路引爆一個威勢驚人，卻沒有殺傷力的炸彈。接著，利用普通人的恐懼心理，把威脅的信號送給潞華廠經(jīng)營業(yè)主陶成章，在驢肉香導(dǎo)演一幕假炸彈的鬧劇，即便不爆炸，對正常的經(jīng)營的店面負面影響也是相當(dāng)大的；第三，當(dāng)所有人把目光注視到驢肉香火鍋城的時候，他卻又在潞華廠鬧事打砸，這個時候恰巧碰到了陳宦海領(lǐng)著的收債隊伍，兩方遭遇，發(fā)生火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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