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第53節(jié)-《艷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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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硯喟然長嘆:“能瞞幾日是幾日,總之,今日是不能講的。”
他回去帳中,見陸慎已經(jīng)睡著了,手中拿的書掉在地毯上。他拾起來,見是一本醫(yī)書,上面寫著些娟秀的眉批——此藥方不可用,庸醫(yī)誤人。
第85章
兵敗如山倒人心便潰散起來,城中百姓出逃幾不能止。河間王纏綿病榻,幾乎只存了一口氣河間王世子驚懼之下匆忙派出使臣去虎牢關(guān)談判言道甘愿讓出洛陽,只求奉上人棺槨回楚地。
陸慎置之不理,殺了使臣,笑對左右道:“讓出洛陽?本就是本侯的東西何用他讓?河間王一代雄主奈何其子器度淺狹而多妄語,可嘆也。”
陸慎對洛陽圍而不攻,一直持續(xù)到那年四月。因糧道斷絕洛陽府衙的糧食很快就被吃光甚至有人吃人的事發(fā)生。城中守城的軍士,甚至用觀音土與糠麩混合起來果腹,連奉詔郎黃巖中都餓死在小巷中。洛陽城,幾成人間煉獄。
四月初三,天子薨逝河間王世子攜文武百官,白衣出城奉漢室白玉傳國玉璽,降了陸慎。
陸慎在馬上接過玉璽,當(dāng)即拔劍,一劍砍下河間王世子的頭顱:“河間王父子篡逆今臣陸慎誅殺二兇,消中原之弭亂慰先帝之英靈也。”
一旁隨侍的雍州鐵騎頓時(shí)山呼海嘯一般吶喊起來:“主公萬歲萬萬歲,主公萬歲萬萬歲……”、
隨后陸慎徑直打馬入城,在洛陽勤政殿,大宴群臣,歡飲至天明。至此,除蜀中、百越之地,大半的江山都叫陸慎收入囊中,雖然還沒有稱帝,實(shí)已是天下之主了。
陸慎從勤政殿出來時(shí),已有些微醺,推門入閣,見宣室案上早已經(jīng)置著一紫檀漆盒,伸手揭開,見是一整塊兒和田羊脂白玉雕成金螭虎紐印章,握在手里,極溫潤小巧,問左右侍從:“此乃漢室皇后的玉璽?”
小黃門回道:“稟萬歲,此印乃中宮皇后,累世傳授之物,自先孝穆皇后去后,此璽無主已四十載也。”
陸慎嗯一聲,把那玉收在袖中,撐肘撫案,醉酒睡去,恍惚間似有一青衫女子悠悠而至,手上執(zhí)著青玉夔龍紋燭臺(tái),臉上仍是一副淡淡的模樣,遠(yuǎn)遠(yuǎn)立著,問:“你怎么睡在這兒?”微微偏頭,望了望四周,又問:“阿昭呢?她沒在這里么?”
陸慎坐起來,望著那女子怔怔發(fā)呆,良久,臉色轉(zhuǎn)冷,那語氣仿佛在審問一般:“你來做什么?”不是不配么,不是厭惡我至深么?既厭惡又怎么肯來呢?
那女子也并不惱怒,輕輕地喔了一聲,稍稍低眉:“喔,那我便走啦。”說罷,那女子當(dāng)真轉(zhuǎn)身離去,蓮步輕移,不過三五步,已到了宮殿門口,衣決飄飄,回頭問:“我真的走了?”
陸慎無法,伸手去攔,只抓住女子腰上系著的天青色長穗宮絳,卻久久立在那里,說不出半句話來。
那女子頓住腳步,轉(zhuǎn)過身來,眉眼間的溫婉幾與那畫卷上一模一樣,抿唇淺笑:“不是叫我走嗎?”
陸慎不答,反問:“我寫給你的信,你瞧了沒有?”
那女子聽了這話,臉上的笑反而漸漸隱下,輕輕點(diǎn)頭:“瞧見了,只不大像你寫的,又或者騙了我來洛陽,又想出什么新奇的法子羞辱我。”一面說一面搖頭:“我還是走吧,你這個(gè)人說的話是不能信的,特別是待我,哪里有守諾的時(shí)候呢?”
陸慎長手一攬,將那女子擁在懷里,臉頰靠著她的發(fā)鬢,嘆息:“我原以為,你是決不肯來洛陽的,決不肯再見我的了。”說著,從袖中取出那枚漢室皇后的玉璽,握在那女子手中,抵在她耳邊喃喃:“聽人說,你生阿昭的時(shí)候很艱難,還哭了一場?”
那女子音調(diào)里帶著哽咽的哭腔,輕輕地嗯了一聲,又聽陸慎道:“我那時(shí)并不敢去見你,只怕你再說出什么難聽的話來,那樣的話,連最后一絲情分都消磨光了,不知又該如何自處?”
女子嘆氣,幽幽反駁:“我說的話,哪有你說的難聽?”
陸慎頓了頓,只顧順著她的話說:“是,我的話難聽。”
這時(shí)殿外電閃雷鳴,不一會(huì)兒便漆黑一片,下起傾盆大雨起來,陸慎忽覺得手腕上一陣刺痛,聽那女子笑盈盈道:“不好,這銅燭臺(tái)的蠟滴到你手腕上了,又是我的不是了。”
陸慎無奈地笑笑,伸手去撫那女子的遠(yuǎn)山眉,不料她笑著搖搖頭,后退一步,臉上的神情十分疏離,語氣也轉(zhuǎn)冷:“好了,我得回江州了。”說罷轉(zhuǎn)身撐傘步入雨中,不一會(huì)兒就消失在丹陛之下。
陸慎想叫住她,卻怎么也發(fā)不出聲音,腳下也似被定住一般,一動(dòng)也不能動(dòng)。
不知過了多久,陸慎這才叫驚雷驚醒,案上果是燭臺(tái)傾倒,手腕上的蠟油已經(jīng)凝干了,大殿里空蕩蕩的,一個(gè)人影也無,幔帳隨風(fēng)亂舞,一股濕熱之氣。
陸慎站起來,負(fù)手臨窗而立,望著殿外無邊無際的雨幕,忽有四顧茫茫之感。
不多時(shí),沉硯端來醒酒湯,道:“君侯,喝點(diǎn)醒酒湯吧。從前老太太愛飲酒,夫人便說飲多了傷身,寫了方子,照著老太太的脈像配了解酒湯。”
陸慎嗯一聲,接過來,微抿了一口,問:“有桂花?”
沉硯回:“是,有甘草、葛花、綠豆,老太太愛喝桂花釀,夫人便在藥方里添加了一錢桂花花蕊。”
陸慎把那解酒湯一碗飲盡,淡淡接了一句:“她一向是喜歡蒔花弄草的。”
沉硯聞此言,心下惴惴,越發(fā)不安起來。往日君侯是決不許旁人提起夫人來的,自己不提,旁人也不許提起只言片語,連雍州來的家書也不大耐煩看,如今自己不過說了一句藥方的事,竟主動(dòng)提起夫人來,那語氣平淡溫和,好似兩人并沒有決裂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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