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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碗清清的煮面條,漂著幾滴油花,拌著兩根蔬菜,佐飯的不過一塊于面包和一個煮雞蛋,就是仇笛挑好的早餐了,相比于對面馬樹成揀了一盤雞魚肉蝦加排骨的飯,顯得寒酸多了。

    飯間仇笛慢慢地把一個準(zhǔn)備好的手包推向馬樹成,馬樹成看了仇笛一眼,翻翻包里,手機(jī)、證件、一摞錢,差不多是在城市生活必須的東西了,剛剛出獄,食宿無著,這些東西無疑解了燃眉之急啊。

    “聽說你們接了單大活？”馬樹成邊吃邊問。

    “是啊,所以需要更多的人參與進(jìn)來。”仇笛道,把羅長歡這單稀里古怪的生意給馬樹成細(xì)細(xì)道了一遍,他知道瞞不住馬樹成,這個在灰暗世界打滾了一輩子的人精,就即便剛從監(jiān)獄出來信息不暢,肯定也不是他這種水平能比擬的。

    細(xì)細(xì)地聽著,幾次馬樹成停箸,皺皺眉,仇笛話音中止,他會提醒一句：“于得不錯,有膽有識,繼續(xù)說,你們這不是做生意,是作死啊。”

    仇笛笑笑。細(xì)細(xì)把經(jīng)過講完,這其中涉及到的人很多,二皮、底片、老膘,三個重量級人物,他相信馬樹成都不敢坐視,這三個人物,幾乎是他曾經(jīng)生意的核心力量。

    “呵呵……”馬樹成聽完怔了片刻,笑了,似乎明白了仇笛更深一層的用意,他笑著道著：“于得不錯啊,我給了你個二皮,你把底片和老膘都挖出來了,你想過沒有,這幾位攢誰手里也是個危險品,既能傷人,亦能傷己。”

    “可您要僅僅把他們當(dāng)工具的話,那傷己的概率豈不是更高？”仇笛道,本質(zhì)上講,馬樹成和謝紀(jì)鋒沒有多大區(qū)別,吃的是消息飯,相當(dāng)于一個在客戶和商諜之間拉皮條的角色。

    不能茍同,馬樹成有自己的看法和想法,他也不隱瞞,直道著：“二皮是個慣犯,從印刷廠下崗就一直做假證,案底累起來比他個還高;崔宵天倒是沒案底,但這個人你知道是個gay別說控制,恐怕你和他交流都困難……老膘就不說了,已經(jīng)幾進(jìn)宮的人了,每次都是因為太肥,能吃多病又有精神問題被看守所拒收……說實(shí)話,我其實(shí)是期待你被這幾個怪胎嚇跑的,這行飯沒那么容易吃。”

    也就差那么一點(diǎn)被嚇跑,仇笛且吃且道著：“既然沒被嚇跑,那看來我好像合格了？”

    “呵呵,這行可沒有考核標(biāo)準(zhǔn),有錢就有人跟著你于,那怕是錯的;沒錢肯定寸步難行,那怕你是對的。”馬樹成道。

    這也算一種認(rèn)可吧,仇笛期待地邀請著：“那看來,馬哥您有意思加入嘍當(dāng)個指揮怎么樣？這么大的盤子,我恐怕控制不了。”

    這么個虛心求教,老馬也不藏私了,何況他對仇笛的印象相當(dāng)不錯,于是這位剛剛出獄緩過神來的老油條,給仇笛指摘欠缺之處了。先是人要分開用,不能一窩蜂上,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次之呢,本行最忌諱暴力,你們這樣闖人家的地盤,又是掐監(jiān)控,又是放生豬,肯定還打人了,這是商諜么,離暴徒差多少？第三呢,用人也不能這樣用,其實(shí)有些事很簡單,收買個廠里的工人,可能三兩百就能辦到。至于想打聽的那些小黑窩點(diǎn)之類的,走對了路,一包煙就能辦了事。最精明的商諜是用最少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價值,而不是像你這樣,比造。反派還囂張,等著警察找上門啊。

    前輩的教誨肯定是經(jīng)驗之談,仇笛一一傾聽,面露羞赧之色,還有最關(guān)鍵的一句,馬樹成瞧著仇笛直問著：“而且……你不能看不出,這里面有陰謀吧？”

    “正因為有陰謀,我才這樣做。”仇笛道。

    馬樹成一愣,咦,慢慢表情緩和了,笑著看仇笛,仿佛還有點(diǎn)嘉許的表情,仇笛解釋著：“我想新華廠應(yīng)該不是目標(biāo),國企他搬不倒,搬倒也沒好處,頂多是個嘗試,既然他有錢玩,那我陪他玩唄。”

    “可能引的后果呢？”馬樹成問。

    “兩邊的屁股都不于凈,我想,就新華廠也未必敢深究吧？真要有人攝走他們廠里的情況,他們敢吭聲？我就既便把錄像提供給羅老板,難道羅老板敢拿出來挑戰(zhàn)那個巨無霸企業(yè)？就即便真敢,作死的也是他啊。”仇笛道。

    有點(diǎn)玄,不過相對而言,在這種微妙的平衡中,暫且是安全的,馬樹成沒有置疑這個判斷,他喃喃地道著：“真正的目標(biāo),大部分時候這類雇主,是不會讓辦事的知道的,即便你能知道,可能也為時已晚,你確實(shí)要繼續(xù)做下去？

    “當(dāng)然,而且也確定,您也會加入進(jìn)來。”仇笛道。

    馬樹成愣了下,兩眼直勾勾看著仇笛,他笑了,大家都是想當(dāng)婊子賺錢的人,沒什么扭捏的,他道著：“你有讓大家安全著6的把握？”

    “沒有,不過我相信,在覺察到危險的時候,您一定會示警吧？”仇笛道。

    “當(dāng)然,到時候我身抽身而出的……沒問題,我不欠你人情,讓我于什么？”馬樹成痛快地問。

    仇笛掏著手機(jī),把對方的安排直接給了馬樹成,馬樹成一看,仍然是調(diào)查幾家食品企業(yè),這種事對他不算挑戰(zhàn),他笑了,仇笛好奇地問：“看您的表現(xiàn),應(yīng)該很容易,對我就有點(diǎn)難了,查的都是黑幕啊。”

    “你如果是黑幕中的一份子,就不會這么覺得了……其實(shí)這是個公開黑幕,我能直觀地判斷,這家雇主肯定不是本地人,要是本地人,對這種事早見怪不怪了。”馬樹成道。

    “您有渠道？”仇笛問,他在犯難,總不能家家去放生豬搗亂去吧？

    “當(dāng)然有,說不定我能把你帶到窩點(diǎn)里……但是,你想好確定要這么做？擋人財路可沒好果子吃啊。”馬樹成道

    “問題這也是我們的財路啊,只能硬著頭皮過了。”仇笛道。

    “你不怕陷到陰謀里？雇主肯定別有所圖,否則花這么大代價就無從解釋了。”馬樹成道。

    “所以我要請您出手,務(wù)必要快,快,做到迅雷不及掩耳……陰謀需要部置的、辦壞事也是要有節(jié)奏的,我們夠快和太慢,都會打亂他們的節(jié)奏就像昨天,我用一天就拿到了消息,明顯讓羅老板無所適從,不管他們想用這些東西通過正當(dāng)渠道做什么,我想,他都不可能和咱們做到同步吧？”仇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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