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雪將話說到這份上，王麗也不好再拒絕，感激地雙手合十，朝冷雪拜了拜。

    “以后你就是我衣食父母，你指哪兒我打哪兒！”

    這會兒，大家已經吃完飯，王麗正準備收拾碗筷，冷雪發話了：“這兒不用你，后天九月1號，你有空的話，可以去把房子打掃一下，我今天去舊貨市場淘一點板凳桌子，為開學做準備。”

    “行，保證完成任務！”有了工作，不用回城，工資超過預期很多，王麗開心到飛起，哼著歌兒跑著回去收拾屋子。

    顧北陸洗碗，冷雪收拾桌椅，小夫妻將屋子打掃好，開著車去了一趟舊貨市場，買了桌椅板凳當課桌椅，請了拉板車的大爺送回來。

    桌椅空間有，但太現代化，不符合這個年代。

    顧北陸同冷雪看車先回安康大隊，趁這個時候正好去茶油廠看看進度，夏末，池塘的蓮蓬已經變黑，安康大隊這些年收成不錯，這種黑黑硬硬的蓮子沒人吃，磕牙，等到了秋天，蓮子掉進淤泥，來年生根發芽，再次開出粉色的荷花。

    “顧北陸同志，真的是你？”譚三勇拿著毛巾揮手，從廠房門口跑過來。

    “昨兒個晚上聽到汽車聲，估摸著應該是你同冷雪同志回來了。”譚三勇看著小汽車，驚訝道：“怎么不是軍車？這車是哪個單位的？”

    “是大舅送我的，現在國家允許私人買車了。”顧北陸將車停好，和冷雪一同下車。

    這是新政策，身為大隊書記，譚三勇是知道的，當時他還說，能買得起私人汽車的肯定是在京城當大官的，沒想到，顧北陸先開回家了。

    “你舅舅是上面的？”譚三勇朝京城方向指指，意思是不是京城當大官的。

    “不是，是滬市人，在花城開藥店。”顧北陸解釋。

    “國家改革開放了，鼓勵大家辦企業，做生意，我大舅算是第一批吃到螃蟹的人吧。”

    譚三勇眼睛發光，改革春風吹了大半年，安康大隊還沒有做出成績，主要原因有兩個，其一是安康大隊生產力不錯，社員們不愁吃，不愁穿，大家當了一輩子農民，覺得現在米缸有米，遇事不慌，沒有更上一層樓的眼界。

    一句話總結，吃了沒有文化也沒有見識的虧。

    再一個原因，就是沒有經驗，沒人帶領。

    現在顧北陸大舅吃了第一只螃蟹，有榜樣，有經驗，譚三勇笑嘻嘻地問：“顧北陸同志，你這次回來是不是把你大舅發家的經驗帶回來了，這真是太好了，你看能不能把這些經驗告訴安康大隊的隊員？我弄個動員大會，讓大家都響應國家號召，勇敢走出去。”

    顧北陸想了想，才回答：“譚書記，我覺得這件事急不得，大部分的人只會相信自己看到的，現在開動員大會，就算我說得再好，社員們也會覺得我是吹牛。”

    譚三勇以為顧北陸不可能幫忙，臉色由晴轉陰，“顧同志，你做都沒做，怎么會有這種想法呢？”

    顧北陸不卑不亢地回答：“譚書記，人們只會相信自己看到的，咱們安康大隊沒有人靠做生意發家致富，他們會覺得我說的話有水分。就算有一小部分人相信，他們也沒有勇氣嘗試。”

    “大部分的人都不會居安思危，只會享受眼前相對平穩安逸的生活。譚書記，你別著急，冷雪同志不是開了茶油廠嗎？等她賺到錢，不用你動員，安康大隊的社員都會自發的想辦法做生意的。”

    誰都想發財，但大部分的人都不愿意承擔風險，看到身邊的人發財了，才會跟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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