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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宇巍峨間,唯有一扇厚重木門半掩,其后隱約透出橘黃微光,那是產房所在,生死交界之地。
內外隔絕,門簾搖曳不定,人影斑駁陸離,在墻壁上舞動著不祥的預兆。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而復雜的氣味,混雜著草藥的清香與汗水的咸澀。
眾侍立宮人屏息凝視,緊張的呼吸聲交織成一片,偶有細微腳步擦過地板,急促又謹慎,傳遞著不安與期盼。
隨著一陣尖銳刺耳的呼號由遠及近,穿透重重簾幕,直達每個人心底。
皇后產子…似乎不太順利!
產房門外,氣氛凝重如鐵,仿佛空氣都能切割出沉重的分量。
朱載坖徘徊于窄小室之內,步伐緊湊而不安,他的雙眸幾乎不曾離開那扇緊閉的屏障,仿佛想要透過厚實木門,窺探到里面的生命搏斗。
身旁,國丈陳景行此刻完全失去冷靜,癱坐在一側椅榻之上,身軀微微前傾,雙手緊攥成拳。
“放心,固安伯。”朱載坖的聲音也帶著絲絲顫抖,“雖然比預測的時間早了近半個月,但朕有整個世界最好的太醫,產房內還有很多老宮女,這種場面他們見多了…”
朱載坖越說越顫抖,似乎這些話是說給自己聽,讓自己心安一般。
陳景行時而抬首望向皇帝,欲言又止,終歸無奈收回視線,再次投向那扇承載無數希望與恐懼的門扉。
二人雖同處一室,卻各自掙扎在內心的不安中,不知不覺都雙雙滿頭冷汗。
李時珍也緊張的站在產房門前,一會給里面的人們講怎么止血,一會問皇后的情況,隨時準備不測。
見年輕皇帝也罕見的緊張了起來,陳景行開口。
“陛下也不必擔心,我們家婆娘生孩子最有經驗!”
“不是臣自吹自擂,您挑的那些老宮女,未必有她拿手!”
說完,也不管皇帝在不在聽,低著頭繼續說著。
“婆娘身子骨硬朗,當年生老大時,我們正在搬家,臣從河南安吉利衛調到通州右衛,一路上因為婆娘有身孕,走的慢。”
“臣這百戶是祖宗有德,世襲來的,到了我這一代沒什么家財,也沒什么人脈。”
“所以只能冒著婆娘早產的風險,搬家了。”
“哈哈哈哈,怕什么來什么,剛走出一百里,婆娘就鬧肚子了。”
朱載坖不知道什么時候也坐在了陳景行旁邊,看上去二人像是街邊的兩個鄰居漢子一樣。
“婆娘是個狠人啊!”陳景行緊張的臉色漸漸放緩,“馬背上硬是一個人就把老大生下來了!”
“啊?”朱載坖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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