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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腳步聲由遠及近，牢房門打開，一個朦朧人影走進牢房。

    “這都是什么味兒。”

    來人一身金黃色朝服，拿出手帕捂住口鼻，蹙眉看向蜷縮在角落的三人。

    其中兩人見來人急忙跪在堅硬潮濕的地面磕頭，地面出現(xiàn)兩個圓坑。

    “先登上城樓的是他，戰(zhàn)功都是他的。”

    二人直起腰手指秦川齊聲道。

    秦川表情僵硬，很快恢復如常。

    “不是我！”

    穿越第一天就被關(guān)進大牢，這一關(guān)就是近四年。

    這些年的苦難讓他明白，廟堂不想知道誰先登上城樓，廟堂不想有人先登城樓。

    戰(zhàn)場四大軍功：先登，斬將，奪旗，陷陣。

    決戰(zhàn)王世充，三人率先登上洛陽城，且活了下來。

    按照李世民的軍令，先登之人賞萬金封千戶侯。

    那時李世民還不是皇帝，李建成搞事情，李淵認為那一戰(zhàn)格外慘烈三人同時登上城樓且活著不可能，一定有兩人在撒謊。

    結(jié)果就是三人被關(guān)進大牢。

    “地上涼。”

    秦川把兩人拉回身邊，年年有人來，年年沒結(jié)果。

    牢房再陷沉溺。

    戰(zhàn)爭結(jié)束后他們振奮，臆想著回到長安皇封萬戶侯，這是唯一逾越階層的機會，鏡里觀花虛幻不可得。

    歷史上有一人成功過，那就是隋煬帝楊廣祖上，他在烏江劫奪一條項羽的大腿，楊家一躍成為世家。

    “本王李元昌，陛下登基三月有余，心念舊臣。爾等三人中，一人可飛黃騰踏。”

    李元昌只言喜不報憂，秦川心如明鏡，他不想見到有人平步青云，縱有先登天功。

    三人天功歸一人，貞觀初年翻武德黃歷，如出一轍。

    “是我。”

    秦川左右二人感奮跪地，齊聲爭言。

    李元昌眼笑眉舒，眼中鄙棄無遮無攔。

    “愚昧腌臜之人難登廟堂。”

    嘲謔一句甩袖離開。

    陽謀。

    “你們這是何苦，我等三人因先登功勞承受多少苦難？我等承受多少委屈，你們還不死心嗎！”

    秦川知道勸他們沒用，這份功勞是拿命拼來的。

    可他還是勸，不止是為了他們，更是為了自己。

    不能齊心他們無法活著離開這里。

    二人垂頭，靠著墻面雙目失神。

    秦川起身，身高七尺，瘦骨嶙峋，看上去弱不禁風。

    曾經(jīng)的他不是這樣，他身強力壯，頭腦簡單，鄉(xiāng)親們愛稱他秦大傻子。

    三代都是這個愛稱，三代都是排頭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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