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 39 章-《本尊的苦情劇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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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時節(jié),天高云淡,涼風(fēng)拂面,微收煩暑。
咕嚕咕嚕冒著熱氣和鮮香的羊肉鍋?zhàn)忧?方源和薛宴驚師兄妹二人,一個低頭看著蚯蚓蠕動,一個抬頭目送著南飛雁。
最后薛宴驚若無其事地轉(zhuǎn)移話題:“去元家?guī)兹丝谥械幕纳娇纯磫幔俊?
她轉(zhuǎn)移話題向來沒有技巧,全靠師姐和師兄們寵著,此時方源也只能無奈點(diǎn)頭:“好。”
兩人從村子中央穿過,一路行至村西,得見兩側(cè)農(nóng)田稻穗金黃,秋風(fēng)一起,便是滾滾稻浪,想必元狩村今年定能豐收盈倉。
方源在路邊揪了根狗尾巴草,頗有些懷念地笑了笑:“我小時候最喜歡看這一片金黃,它意味著豐收在望,爹娘臉上都能多兩分笑容。”
他對著稻田旁的溝渠比劃著:“記得有一次我貪玩掉進(jìn)這東西里面,沾了一身泥,爹娘崩潰地一邊嫌棄我,一邊給我沖洗。”
薛宴驚怔了怔,她鮮少聽六師兄提起自己的過往,其他師兄師姐們也一樣,她認(rèn)得他們時,這些人便已是老成練達(dá)的名門弟子,對內(nèi)一力護(hù)持師妹,對外一肩扛起斬妖除魔、護(hù)佑百姓的責(zé)任。
縱然偶爾也有逗趣到令人捧腹的時候,她卻也從未想象過他們少年意氣、冒失莽撞的模樣。
她開口問道:“師兄可還有親人在凡間嗎?”
“有啊,我有個弟弟,他留下個女兒,那女孩兒小時候我去看過,玉雪團(tuán)子般,特別可愛,”方源想了想,又補(bǔ)充道,“不過她也已經(jīng)過世了,七十歲,壽終正寢,已算是古來稀了。”
“……”
“其實(shí)她也有后代的后代,不過人家已經(jīng)不認(rèn)識我了,就知道有我這么個人,我去看過一次,被他們一口一個老祖宗地敬著,我還把人家的小孩子嚇哭了,”方源搖了搖頭,眼神略有些落寞,“后來我就不去了,只是偶爾逢年節(jié)會托人帶份禮罷了。”
“六師兄……”
“不必安慰我,想求仙問道,總有些代價要付,”方源嘆息,“所以我理解元艷秋,也理解她父母,入了仙門,百年都算彈指,和家人的緣分就此盡了。”
“……”
“對了,不知你還記不記得,當(dāng)初你入玄天宗那一年,宗門招收時,有個姓余的師弟,被蘭亭峰要走了。”
“有印象。”薛宴驚記得當(dāng)時兩人對敵,那余師弟被她一劍挑落手中兵刃,面色卻沒什么不服或不甘,只是摸著腦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對他的印象倒還算不錯。
“他進(jìn)了師門一年后,拜別了宗門,言明父母乃是老來得子,他想回去陪他們走完最后一程,再歸山門,”方源嘆道,“但后來他又遇到一個姑娘,一見鐘情,成了親,從此再也沒有回過宗門,最終與她執(zhí)手偕老于凡間。同門很多人都不能理解。”
“怪不得我回宗門后再也沒見過他了,”薛宴驚想了想,“我大概也不能理解,但這是他的選擇,只要他自己覺得幸福就好。”
“他挺幸福的,
我去參加過他的葬禮,他給師門留了一封信,我在他的小書房里讀了信,信里說他這輩子沒有哪一天曾后悔過,讀到這一句時,我抬頭看見他家院子里棣棠花開得正好,突然就明白了幾分,”方源笑了笑,“塵緣這東西,當(dāng)真難說得很。有人羨慕修士自由超脫,卻也有人覺得求仙問道一路上太過孤清。”
薛宴驚自然不會掃興到去說什么修了仙也照樣能種滿院子的棣棠花,只是點(diǎn)頭道:“每個人追求不同。”
“你呢?”
“我不知道,”薛宴驚略一思量,“但我絕不會放棄手里的劍。”
方源彎眉一笑,一指前方山洞:“到了。”
兩人順著山洞摸索前行,通過一條極為狹窄的小路后,眼前突然開闊,地面上有一道幽黑不見底的深坑,薛宴驚探頭看了一眼,那坑旁還留著幾根鵝毛和數(shù)坨雞糞,想來是村民獻(xiàn)祭時留下的。
“應(yīng)當(dāng)便是此處了。”
“誰跳?”師兄妹二人對視一眼,又望了望坑壁上的雞糞,都不怎么情愿。
方源略作思索,從儲物戒里摸出一根釣竿來。
“……”薛宴驚沉默地注視著他。
眼看著師兄又掏出只食盒,正挑選魚餌,薛宴驚提議:“蘋果酥吧,這個好吃。”
方源欣然同意,從食盒中取了兩塊蘋果酥出來,一塊投喂師妹,一塊綁在了魚線上,又把線拋了下去。
薛宴驚啃了一口點(diǎn)心:“真的能釣上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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