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十章-《反派攻陷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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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江白硯和施云聲告別后,施黛回到臥房,獨自繪制了十幾張符箓。
畫符需要心誠神隨,她一經開悟,配合原主的記憶,下筆熟稔了許多。
在房中苦練半個時辰,漸漸地,施黛參透了點兒其中的竅門。
阿貍趴在一旁觀摩,喜形于色:“不錯不錯,你上道得很快。”
畫完最后一張火符,施黛長出口氣:“是之前那位‘施黛’的底子好。”
阿貍無法向大昭的原住民透露未來,只能靠她這個異世魂魄扭轉滅世的死局。
在回溯時空前,它曾得到這具身體原主的應允,把施黛召喚而來,至于原主,去了二十一世紀施黛的身體里。
在那邊,原主將得到施黛的記憶,重活一回。
不出意外的話,對方應該在警校成功報到了。
看了眼桌上的符箓,施黛收回思緒。
畫符需要消耗大量靈氣,她練習一陣,這會兒渾身上下沒什么力氣,沒法繼續。
但好不容易有所突破,施黛的勁頭還沒消,視線在符紙間轉悠一圈,決定試試它們的威力。
她畫的大多是雷符和火符,斷然不可在房里使用,否則木頭遇火,準得引發火災。
思量片刻,施黛去了練武場。
冬夜寒涼,她出門時披上厚絨絨的兔毛披風,走出臥房的瞬間,還是被凍得一個激靈。
今晚月色很好。
明月銜在云頭,漾出柔黃的光暈,夜風拂過路邊的梅花花枝,送來熏然淡香。
施黛抱著阿貍一路前行,臨近練武場,居然望見一道熟悉的影子。
身姿頎長,白衣蕭然,正是江白硯。
他剛從練武場出來,不同于平日的一絲不茍,額發凌亂,沾染了夜里的霧氣,有幾分濕意。
沒想到會和他偶然遇上,施黛笑著打招呼:“江公子,你去練劍了?”
她十分敏銳,感應得出江白硯尚未散盡的劍氣。
江白硯:“嗯。”
他語調輕,表情也是寡淡,對深夜相遇不甚在意,目光一瞥,望見施黛斗篷上的幾點微光。
兔毛斗篷通體雪白,用銀線繡有逶迤的云彩,被月光照下,亮盈盈很是惹眼。
施黛露出了然之色:“果然刻苦。”
天賦異稟又不忘苦修,難怪江白硯能成為鎮厄司出類拔萃的天才。
她想起不久前追捕傀儡師的情形,脫口而出:“你不是受了傷?”
練劍的話,傷口會迸裂吧?
傷勢未愈,江白硯的面色稍顯蒼白,淡聲應她:“無礙,參悟劍意而已。”
悟劍需要靜心,凝神冥想即可,不會影響傷痕。
——這是應付施黛的場面話。
他因書房里的古怪感知心生困惑,出于習慣,借由練劍來壓抑思緒。
當意識被劍法占據,輔以傷口撕裂的痛楚,江白硯已記不清那一瞬息的微妙感受。
施黛聞言頷首,心下一動:“江公子,你有空嗎?”
江白硯抬眼,沒出聲。
“回房后,我又畫了幾張符。”
施黛從袖中掏出兩張澄黃符紙:“我不清楚它們的效力,如果你有空,能不能用劍試試?催動劍氣就好,不必揮劍。”
符師的經驗和心境不同,畫出的符箓效果也不一樣。
她本欲在練武場里通過木人和靶子來試用,但它們全是死物,一點即燃,探不出具體的境界。
與之相比,江白硯的劍更接近實戰對抗。
江白硯道:“可。”
他神色疏淡,似乎天生沒什么情緒,右掌合攏,拔劍出鞘。
劍氣猶存,如月破云來,劃破夜幕。
施黛挑了下眉。
她見過這把劍好幾次,回回都在千鈞一發的捉妖間隙。施黛對它最大的印象,是凜冽鋒利,氣勢難擋。
還時常沾滿血跡。
現在看來,長劍清光四溢,如同被月色洗滌,十足驚艷。
施黛小聲贊道:“好漂亮。”
江白硯輕笑:“漂亮?”
此劍誅邪無數,也殺人如麻。
聽她如此稱贊,江白硯心覺好笑,沒出言反駁。
“嗯。”
施黛說:“看上去,可以輕松除掉很多妖魔鬼怪的樣子。”
她當然不會單純地認為,越美觀的劍越是好劍。
捉妖一事兇險萬分,比起花架子,施黛更喜歡鋒銳強勢的東西。
而江白硯的劍,有種渾然天成的殺意,斬過諸多妖魔,依舊像新鑄一樣明銳耀眼,對她很有吸引力。
江白硯沒開口,倒是他手里的長劍發出一聲嗡鳴,似在附和她的話。
施黛微訝:“它這是……在回應我?”
劍刃清鳴,江白硯嗓音平靜:“嗯。”
借著月色,劍氣柔和了三分。
施黛笑道:“它聽得懂我們說話?”
江白硯食指搭上劍柄,指尖輕輕扣動,無聲安撫劍意。
他道:“劍可感知氣息。”
大昭萬物有靈,果真不假。
施黛恍然點頭。
兩人沒再多言,江白硯腕骨一動,凝出劍氣。
施黛做好準備,并指夾起一張黃符。
倏然劍起,劍氣流轉,靈蛇般襲入夜色。
施黛看準時機默念法訣,伴隨一聲敕令,火符揮出。
此舉僅僅為了試驗符箓的威力,兩人都在刻意壓制力道,連簡單的過招都算不上。
符火靠近,劍氣如霜華呼嘯而至,兩兩交融。
江白硯的劍看似纖薄,實則有桀驁不馴的戾氣,感應到符火,宛如水波滌蕩,泛起陣陣漣漪。
再眨眼,劍氣消散,火光湮滅,化為一縷青煙。
壓制住了。
施黛眉間現出喜色。
她的法訣并不純熟,卻已初具雛形,有了與劍意抗衡的實力。
從穿越的第一天起,施黛一直在苦練符法,眼見有了回報,心情大好:“謝謝江公子。”
在這之后,她與江白硯又嘗試了幾次。隨劍氣不斷加強,施黛漸漸感到力不從心。
她來大昭沒多久,非常有自知之明,沒打算一口吃成胖子。
幾輪交鋒后,施黛粗略摸清楚自己的底細,心滿意足:“多謝。”
她說罷低頭,望向江白硯右手,朗然笑道:“也謝謝你的劍。”
不愧是江白硯。
施黛久違地有了和學霸一起刷題,成績突飛猛進的感覺。
夜色深重,云朵遮住了半邊月亮,只余朦朧微光,銀屑般灑在地表。
劍鋒兩側光暈縈回,聽施黛說完,又發出清越的鳴響。
施黛笑意更濃。
她懂了。
相較于江白硯的喜怒不形于色,這把劍要實誠不少,一被人夸獎,就嗡然作響。
好像……還挺可愛?
江白硯道:“不必。”
“夜深了,你早點休息。”
施黛往掌心呼出一口熱氣,不忘提醒:“受著傷,參悟劍意不急一時嘛。”
她彎起柳眉:“我雖然失了記憶,但符術慢慢有所進益了,今后咱們一起行動,不會拖后腿的。”
施黛說得輕快,泠泠的笑從瞳底淌出來,像燦然的焰。
江白硯看她一眼,旋即移開視線:“嗯。”
這人一如既往很難猜。
讀不懂江白硯的想法,施黛收好符箓,和他道了別。
她沒立刻回房睡覺,而是按照原本的計劃,去了練武場。
——與劍氣交鋒,施黛測出了符箓的強度,在練武場里,她打算用靶子練習進攻的準度。
如果沒有精準度,她三張符打偏兩張,相當于竹籃打水一場空。
阿貍打起哈欠:“不說江白硯,你也挺刻苦。”
用一張火符燒毀幾丈之外的草人,施黛揉揉它腦袋:“不刻苦怎么行。”
她沒有親眷,從小就明白一個道理——
凡事要靠自己。
施敬承和孟軻固然厲害,江白硯這個隊友也很靠得住,可歸根結底,施黛本身的實力才最重要。
如今妖魔頻出,她在鎮厄司捉妖,如果只一味去抱大腿,恐怕連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在二十一世紀,施黛可以為了進入最好的警校挑燈夜讀、一連打幾份工,當下身處大昭,她自然愿意勤學苦修。
有真本事在身上,才讓她安心。
施黛在練武場待了半柱香的功夫,等手頭符箓耗盡,抱著阿貍回到臥房。
剛到門邊,她瞧見一個似曾相識的信封。
是鎮厄司的傳信。
傀儡師的案子還沒破,鎮厄司有什么新消息?
施黛好奇上前,打開繪有暗金紋路的黑色信紙,等看清紙上那行小字,疲倦的睡意清醒大半。
施黛:“……哇。”
阿貍半睡半醒,在她懷里蹭了蹭:“怎么?”
“大好的消息。”
盼星星盼月亮,終于盼來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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