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袁崇宗不愧是養一口浩然氣的儒門大儒,雖然年過七旬,白發白須,但精氣神極佳,滿面紅光,甚至沒有多少皺紋。 這位大儒士紳走進太平樓的時候,當真是眾星捧月一般,大小官員、士紳、富商按照地位高低,自發地形成一個套著一個的圈子,越是靠近袁崇宗的圈子,身份地位也就越高,十分直觀地體現了江陵府士紳圈子的層級,哪個是核心人物,哪個是邊緣人物,一目了然。 很快,一眾人便上了二樓。 張月鹿并未入座,而是負手站在窗邊,正在看街景,聽到上樓的腳步聲后,才緩緩轉過身來,正好與走在最前面的袁崇宗對上了目光。 “這位就是張副堂主吧?老朽袁崇宗,來得遲了,讓張副堂主久等,恕罪。”袁崇宗停下腳步,他這一停,跟在他后面上樓之人便也只能跟著停下腳步,站在樓梯上,不上不下。 張月鹿沒有用道門的禮節,而是拱手道:“張月鹿見過袁老先生。” 雖然行禮,但張月鹿絲毫沒有想要上前攙扶老人的意思,也沒有說什么“不要叫副堂主,叫我的表字青霄就行”的話語。 她的態度很明確,并不想居于晚輩的位置,想要在她這里倚老賣老,行不通。 再者說了,袁崇宗雖然年邁,但明顯是有修為在身,別說幾級臺階,就是三丈高墻,也擋不住他,哪里就需要旁人攙扶了。 袁崇宗的養氣功夫還是有的,并未面露不悅惱怒之色,慢悠悠地上了二樓,來到最大也是椅子最少的圓桌前,朝著張月鹿伸手作出一個“請”的動作:“張副堂主,請入席吧。” 張月鹿走到圓桌的主賓位置,同樣伸手道:“袁老先生請。” 待到兩人一同入座,其余人才敢落座。 “袁老先生今日專程為我接風洗塵,月鹿先行謝過。”張月鹿端起酒杯。 袁崇宗也端起酒杯,笑道:“張副堂主太過客氣了,不過是略盡地主之誼罷了。” 張月鹿話鋒陡然一轉:“只是這等場面,未免太大了些,若是不知道的,還當我張月鹿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我不過是個四品祭酒道士,實在是不敢當。” 袁崇宗微笑道:“張副堂主自謙了,如果老夫沒記錯的話,上一個能在張副堂主這個年紀就做到副堂主的,還是六代大掌教,張副堂主之前途實不可限量。” “袁老先生過譽,月鹿愧不敢當。”張月鹿目光一閃,“月鹿區區螢火之光,如何與皓月爭輝?” 這讓本還心中憂慮的袁尚道稍稍松了一口氣,還是老爺子面子大,這位倨傲的張副堂主總算沒有更出格的舉動,雖然不愿以晚輩自居,但少年得志,難免心比天高,也在情理之中。 袁崇宗笑容和藹:“當年衍圣公說,天下只三家人家,我家與上清張、龍城秦而已。張副堂主出身上清張氏,與拘成真人是一家,說起來,老朽與拘成真人是多年的故交了。” 張月鹿微微挑眉:“我應稱呼一聲伯父,只是這位伯父事務繁忙,我不過是旁支出身,沒資格住在大真人府中,一年到頭也見不了幾面,后來我去了玉京,見得就更少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