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咆哮的黑潮在神光罩外潮來潮去,已顯得無力了。 中央之山外的末日景象當然還是酷烈,可此刻隔岸觀之,反倒更多只有一種壯美。 漫天黑雪,是別樣奇景。 人間事向來如此,無非烤火的賞雪,薄衣的受凍。 誰也不好理解誰。 王長吉、月天奴、祝唯我、魁山、斗昭、姜望。 這六個人此前從未有過聯(lián)手對敵的經(jīng)歷,有些人甚至只是第一次見面。 但根本無需交流。 強大的實力讓他們得以盡情揮灑,卓越的戰(zhàn)斗才情,讓他們的攻勢如行云流水。此起彼落間,交撞出種種華光。刀光劍影槍行處,拳來腳往神意落,完全是一種戰(zhàn)斗的美學! 旁觀這樣的戰(zhàn)斗,如賞一幅才華橫溢的大寫意,似聽一曲人間難得的琴音,余韻難絕。 是道不盡的風流,說不完的瀟灑。 默默觀戰(zhàn)的左光殊只覺得心向往之,恨不能立即建起外樓,參與其中,共奏這華麗一曲。 被強者寄附于身的‘革蜚’,不可謂不強大。在這個層面,幾乎沒有弱點可言。但卻生生被這群人,打出了空門,打出了弱點。 每一刀每一劍每一槍……全都恰到好處,不僅最大程度上展現(xiàn)了自己的光華,還在戰(zhàn)斗之中極限地創(chuàng)造機會、捕捉機會。 就比如姜望那神來之筆般的劍勢一轉(zhuǎn),斗昭的天人五衰直接就填了上去。 月天奴的佛掌覆面,又何嘗不是在鋪墊祝唯我極致燦爛的薪盡槍? ‘革蜚’的這具身體本身,大概是唯一的罩門所在,但若不是這樣一群外樓絕頂?shù)娜宋铮怨⒌锰旎璧匕担秩绾文懿蹲降矫T? 隨機應變四個字,說起來簡單。 對著一只螞蟻當然可以輕松地隨機應變。 又有幾人能在神臨強者的壓力下展現(xiàn)自我? 這場戰(zhàn)斗,簡直無一處不妙,無一處不精彩。 以左光殊的眼界而論,縱觀那些有名的無名的戰(zhàn)斗,這一場堪稱外樓這一個修行境界的戰(zhàn)斗典范。 若是記錄下來,流傳下去,可稱千古名局! 可惜…… 左光殊這才如夢初醒,反應過來自己事先壓根沒有想到啟用留影石。 畢竟在戰(zhàn)斗突然開始之前,他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找不到出手的機會…… 內(nèi)府與外樓之間的差距,誠然最常被跨越。 但那是因為神通的存在。導致內(nèi)府這個境界的上限太高。而先賢錨定四靈星域,傳下各類道統(tǒng),使得立星樓不再是一個九死一生的事情,在拓展了修行邊界的同時,也讓外樓這個境界的下限,因此變得很低。 同在頂級天驕之列,修為的差距就是太真實的差距,大得足以壓死人。 同為這場戰(zhàn)斗的旁觀者,方鶴翎的感受又不相同。 很多戰(zhàn)斗的細節(jié)他都看不清楚,一些戰(zhàn)斗的選擇,他也想不明白。 直到看到這樣一個展現(xiàn)了神臨實力的強者,被打成一張人皮墜落,才驚覺戰(zhàn)斗的結束。 但是看到的那些東西,還記得的那些東西,已經(jīng)足夠他咀嚼很久。 所以他的眼中,也有了勝利的喜悅。 人和人本就是不同的。 同樣一個世界,人們看到的、經(jīng)歷的、感受的,都不一樣。 雖在一世,而有萬般。 鐺,鐺。 斗昭斜提著天驍?shù)叮谀_邊的一塊山石上,漫不經(jīng)心地磕了磕。 “誰能告訴我,這個革蜚是怎么回事?”他問。 一場精彩絕倫的戰(zhàn)斗結束,參與戰(zhàn)斗的每個人,都有一種難言的暢快感。 跟戰(zhàn)斗才情絕頂?shù)娜瞬⒓缱鲬?zhàn),實在是一種享受。 你所有的戰(zhàn)斗意圖,都能被領會,都能得到配合。你的每一次出手,都是最舒服的角度。再怎么羚羊掛角的出招,也有妙如天成的回應。 你可以將一身才華,盡情揮灑。 在這樣的形勢里戰(zhàn)斗,往日十成的戰(zhàn)力,至少能夠發(fā)揮出十二成來。 斗昭的肢體語言,也表現(xiàn)得輕快了許多。 當然,他明明看著姜望,事實上也是在問姜望,可就偏偏不指名道姓的臭德行,也很有他斗昭的風格。 姜望的確對這個問題最有發(fā)言權,畢竟‘革蜚’一來中央之山,可是誰也沒找,只與他“親切交談”了好幾輪。 “我當時只是斬殺了伍陵,叫革蜚逃掉了。不知道他后來發(fā)生了什么。”姜望搖了搖頭,又看向王長吉:“王兄說他是混沌還是燭九陰?” 此時此刻,‘革蜚’已死。只有一張人皮,漂浮在那渾濁的流液上。 古老的石碑背面,九章玉璧盡數(shù)嵌入。 神光罩有如實質(zhì)金鐘,瞧來堅不可摧,山外的黑潮無論怎么翻滾,都無法再趨近。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