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進賢冠二人組說話間已經把環境篩查過一遍,確認沒有什么隱藏的陷阱,再不給姜望拖延的機會,一齊動手。 革蜚抬手之間,蟲潮鋪天蓋地。 那灰色小蟲有細長而尖銳的口器,翅膀連著細足,似于蝙蝠。但個體也只有成人一個指節大小。 連成一片,發出類似于鐵條刮擦石塊的刺耳聲響。 那聲音直似往人腦子里鉆。 彼此呼應著,叫人心慌,引人瘋狂。 心臟好像也要隨之裂開! 密密麻麻的灰色小蟲,在雜亂之中又遵循著某種秩序,齊聲共顫,馭音為殺。 這刺心之蠱,乃革氏秘傳,“五亂”之始,有諸般兇險,并不局限于某一感官。只是此時此刻,為與伍陵配合,再沒有比這“亂音殺心”更合適的了。 而伍陵身前,文氣長章漂浮漫卷,像是一張將臺,橫在其人身前。 他手執文氣狼毫,像是把握著令箭。 直身如槍,好像指揮著千軍萬馬。 河山皆眼,千軍待發。 文氣狼毫終于落下,故而“軍令”已發! 一個筆跡很急的“騎”字,迫不及待般從文氣長卷上躍出,化作一員黑甲騎士。勒馬已久,勢如奔雷,挺著丈二騎槍,躍馬前突! 接著又有一個鋒芒畢露的“刀”字,跳出文氣長卷,化為一員執刀甲兵,在空中疾踏幾步,追在黑甲騎士右側,以為護翼。身在前,刀在后,暗藏殺機。 再是一個筆畫沉穩的“弓”字,此字真個端如泰山,四平八穩。慢慢“走”將出來,在文氣長卷的上空,顯化為一名挽弓悍卒。 甫一定相,頃刻彎弓如滿月。 指一松。 繃! 一聲顫響,弓弦猶動,箭已疾出。卻更在那沖鋒的黑甲騎士之前,嘯破了空氣,直抵姜望眉心。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現世廣闊,有無窮道法神通。 無論是革蜚還是伍陵,他們的手段都可以說是在開拓姜望的眼界。 所謂馭蟲如軍,所謂兵儒合流。 然而姜望面無表情。 他早已證明了他的實力,在這山海境中,他可以平靜地面對任何人。 革蜚和伍陵不得不去想,如果說姜望早已經發現了他們的埋伏,那么其人和斗昭的戰斗,會不會有所保留?有沒有可能,只是一場表演? 獵人和獵物的身份,真的還能那么篤定嗎? 月天奴就在摩呼羅迦的巨大左掌之上一旋身,散發黃銅光澤的臉,毫無表情地與革蜚二人對峙。 雙掌一合,就要動手。 姜望卻道:“月天奴,退下!” 月天奴有些不敢相信,甚至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一則,面對革蜚伍陵,她雖然傷勢未復,實力不足三成,卻怎么說也都是一大助力。姜望難道狂妄到要自己應對?他的傷可也沒好! 二則,姜望怎么會用這種命令的語氣跟她說話,把她當成部下驅使? 須知以她的身份、地位、來歷,就算在虞國公府里,也沒有任何人敢對她不敬! 心念急轉間,機關摩呼羅迦已經托著她縱身而退。 她覺得,既然姜望不應該會這么說話,那么姜望必然有其理由。 她選擇配合。 而姜望本來盤坐在摩呼羅迦的頭頂,摩呼羅迦后退,他卻未動。 于是懸坐半空。 此時他面有疲色,衣上污穢未消,身上惡臭未散。 他那么虛弱地坐在那里,卻是輕輕一探手,便捉住了那迎面疾來的利箭,手中火線一燎,立焚為煙! 他的左手,就那么握在白色的煙氣里。 膝上橫劍。 長相思鞘中忽鳴。 鏘! 只此一聲。 萬聲皆來朝。 耳仙敕曰,斬立決! 就在革蜚身前,那些灰色小蟲紛如雨落,頃刻死絕! 革蜚既驚且怒,又肉疼不已。 這些刺心蠱蟲雖然存量很多,單個而言不算太珍貴。可是這么成規模的大片死去,也足夠叫他錢囊干癟。 尤其是刺心蟲的真正殺傷還未來得及展開,死得也太突然,回收都來不及! 若是早知道姜望對聲音之道掌控至如此地步,他絕不會動用刺心蟲。 究其根底,姜望廣為人知的那門八音焚海,也是以火行為主,音殺為輔,并未見得這樣的聲音掌控能力。 現在當然說什么都晚了。 密密麻麻的蟲尸,是他應該為錯判所付出的代價。 此時此刻,伍陵筆下那黑甲騎兵和執刀甲兵也都已經撲至。 騎槍勢重,刀鋒爍芒。 第(1/3)頁